顧舍予明顯表情管理失敗,嘴角抽搐,苦笑了一下。
伊娃諾娃不動聲色地捅了顧舍予一肘。
顧舍予上前一步,沒精打采道:「本人顧舍予,經過慎重考慮,願……」
他一咬牙,才照著手裡的小紙條念下去:「……願意與瓦莎·謝爾蓋夫娜·伊萬諾娃訂婚,並在婚後改用伊萬諾夫作為姓氏。下面要宣誓堅貞……哦,這是提詞兒。」
顧舍予頓了頓,飛快瞥了伊萬諾夫一眼,吊兒郎當、理直氣壯地說:
「我宣誓堅貞,如果她不休了在下,在下也沒有膽量不要她——完了。」
底下爆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伊萬諾夫的臉黑了黑:「怎麼連提詞都念出來了!」
他的女兒倒沒什麼表示,死死板著臉,高昂著頭顱站著。
坎特見狀,連忙站起身:「哎呀,老兄,你也不要占據太多時間,還有第二對年輕人呢——安達教授?你弟弟準備好了嗎?」
話音未落,台上登時爆發出一陣騷亂。
「我不要啊!我不啊啊啊啊!!!」
一個俊美的長髮少年飛奔而出——
他手裡抓著一根法棍麵包,狂亂地舞動著,仿佛像藉此聊以自衛,撒潑打滾般叫道:
「我不要結婚,我不要!你們要是非讓我和她結婚,那我就——」
「你就怎樣呀?」他身旁穿著黑軍裝的少女語氣友好地問。
少年一愣,突然舉起法棍,煞有介事:「那你我結婚當夜,我、我就到廷巴克圖找行野哥上吊!」
還在台上的顧舍予和伊萬諾娃有些破防:「……」
台下的眾人終於憋不住,笑得更大聲了些。
少女卻看起來十分樂於助人,當即熱情洋溢地解下領帶:
「上吊這種小事,就用不著找廷巴克圖的提督幫忙了。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教你怎麼打一個活扣,比如,符合你審美的蝴蝶結——」
「陳蕤!」
「安達嵐川!」
兩聲暴喝從左右分別響起。
台上的兩人如霜打的茄子,次第蔫了下去。
「不知羞恥!」陳蕤的父親怒斥道,「還不閉嘴!」
「這是什麼場合,」安達嵐川的哥哥聽起來煩躁倦怠蓋過了惱怒,「你有權利保持你那不大靈光的腦子裡冒出的思想,但你越線了。」
而後,二人默契地錯過這對「情投意合」的情侶,陳換上一副笑臉。
「安達教授,我家小女實在太張狂了。」
安達嵐川的兄長用很像嘲諷的口吻說:「哪裡?舍弟的脾性我知道,是他太頑劣不堪了,十分抱歉。」
方彧:「……」
「這又是誰家和誰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