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要我摔死嗎?」陳蕤仍是十分友善的口氣。
陳豈自覺丟盡了臉,漲紅著臉說:「有你這樣的逆女, 還不如摔死的好!」
陳蕤嘿嘿一笑:「哈!」
突然, 她回首一望, 衝著方彧和謝相易的方向粲然勾起嘴角, 一眨右眼——
方彧:「??」
陳蕤縱身一躍, 直接跳下高台。
「啊!」前排看著熱鬧、卻不敢出聲的貴客們大嘩,躲閃不及。
陳蕤身形一晃,黑漆漆的靴跟堪堪踩住雪白桌布,以近乎反人體工程力學的腰腹力量,穩住身體。
她昂起頭:「——那我偏不摔死,我還想品嘗一下人類那苦澀的愛情哪。」
陳豈張口結舌:「你、你你……」
陳蕤四下張望,突然彎下腰,一把扯起雪白桌布。
幾杯酒盞飛出,金黃或金紅的酒液灑在貴婦的衣裙上,激起一陣更慘痛的尖叫。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
陳蕤抓著紅一塊黃一塊的白桌布,往身上一裹,像希臘式的長裙。
她瀟灑地一甩頭:「爸爸,你清醒一點,那個死基佬小公舉怎麼配得上我啊?」
安達嵐川暴起:「你說誰是死基佬、小公舉?!」
陳豈怒不可遏,說話磕磕巴巴起來,伸出一隻手:「我、我、我告訴你,你和那個什麼托尼還是亨利……絕對、絕對不可能!趁早和那個武夫分、分手!」
陳蕤畢恭畢敬:「好的爸爸,我馬上就和亨利分手。」
陳豈一愣。
陳蕤大步踏過杯盞碗筷、香花美酒,繞著桌子巡視般轉了一圈。她行走得太過鏗鏘有力,方彧一時耳錯,幾乎聽到金屬交鳴的聲音——所過之處,人們如避蛇蠍、轟然散開。
在行到方彧和謝相易面前時,她猛地停住,宣布道:「我——有新的獵物了。」
方彧緩緩轉過頭。
不知何時,周圍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她和一臉驚恐的謝相易。
陳蕤隨手抓起桌面上的一朵胡蘿蔔雕花,霍然轉身,雪白的袍擺飛揚如白鴿之翼。
咔嚓一聲。
她衝著兩人單膝跪下,恰好與之平視,戴著雪白手套的雙手合攏,舉起胡蘿蔔花,粲然一笑:
「您好,請問您叫什麼名字?我——可以追求您嗎?」
「……」
死寂,死一樣的沉寂。
「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