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芙妮笑道:「這話說出口,我就知道您肯定是要送錢白給我花了。不知您二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軍官,到底有何貴幹?」
方彧踟躕片刻,抬起頭:
「您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見過愛德華·坎特?」
達芙妮·阿爾巴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她將酒杯放下:「坎特?是咱們都知道的那個坎特嗎?」
方彧:「是。」
達芙妮媚眼如絲,望向方彧,倏忽一笑:「哦,我明白了——可是您年輕有為,前途遠大,實在不應該自毀長城喲。」
舞女小姐的目光如瘙癢的羽毛,方彧被看得臉上發熱。
達芙妮聲線嬌媚:「而且,找我可是您的失誤……」
「我是自願的。」
方彧並不顯得很驚訝,只是等達芙妮怪沒意思地挪開眼,才抬起頭。
「您是不是簽過保密協議?」
達芙妮臉色一僵,繼續微笑:「總之我是自願的。」
方彧有點刻薄地說:「帝政時期那些開機甲撞星艦的士兵,也都是自願的。」
達芙妮立刻發了火:「喂,雖然咱做的也不是什麼光彩事,你把我和那群帝政瘋子比也太刻薄了吧?」
「他們不是瘋子。大多數人沒有能力抵抗社會環境的能力,因為我們本身就是所處社會塑造的。他們的時代鼓吹那樣,我們的時代又鼓吹這樣,於是我們覺得他們瘋狂。如果哪天風又朝那邊吹了,我們也會被人認為是瘋子的。」
達芙妮被方與氣質不符的咄咄逼人震住片刻。
不過,她很快挺起胸脯,大言不慚道:「我聽不明白。」
方彧:「……」
她覺得和達芙妮交流很困難,就像在冰上打刺溜滑。
方彧努力措辭:「我是說,『自願』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件奢侈品——您現在覺得您是一顆白蘿蔔頭嗎?給我權力和財富,我能讓全人類都自願地認為自己是一顆白蘿蔔頭。」
達芙妮:「我又白又嫩又水靈,用不著您有錢有權,就很像白蘿蔔頭。不像您,您像個綠皮大西瓜,嘻嘻。」
方彧:「……」
……是說她腦袋很大,還是說她臉色發青?不行,她真的得敷點黃瓜片了!
方彧陷入容貌焦慮,謝相易突然說:「阿爾巴小姐,您覺得您現在的生活還不錯嗎?」
還沒等達芙妮張嘴,謝相易又面無表情地說:
「肯定不是的——方看過你們所有人的資料,她既然找到您,一定是因為您過得最不如意、最悽慘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