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彧沒想到他和他哥還這麼有感情,又想到這傢伙在世的親人也只剩他哥了,倒是心有不忍,試圖安慰了幾句。
安達嵐川黑著臉:「你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了,等我哥死了,我第一個炒了你。」
方彧:「?」
「雖、雖然能炒了你是件好事,可我還是好傷心好害怕啊。」
「我哥那些人會不會不服我?可是陳蕤那個瘋子肯定不會服我的,她要是叛變了怎麼辦?啊,我只是一個堅忍不拔、意志如鐵的尋常人罷了,或許有點冷酷無情,那是殘酷的生活帶給我的。命運為何如此屢屢選中我,折磨我!為什麼不能讓我過普通的生活呢……」
……兄友弟恭。
不知他哥的骨灰盒選了什麼品牌。
方彧不知道說什麼好,趕緊溜了。
安達嵐川只好繼續一個人哭,感傷自己身當神器之重,命若轉蓬飄蒲。
他自從上旗艦的那一刻起,一直哭到泰坦號降落,得到消息——
他哥沒死成。
……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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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谷。
安達的情況已略穩定,大概不急著需要親屬給他辦追悼會了,於是自覺這個弟弟沒用且堵心——他叫安達嵐川哪來回哪去,只讓方彧去見他。
星艦上,安達嵐川不可思議:「為什麼我哥先見你不見我?」
方彧:「可能是有事……」
「我哥為什麼先見你不見我!」安達嵐川又一副要哭的樣子。
方彧:「吵死了,你還是趕緊炒了我吧!」
……
安達合著眼,似睡非睡地蹙起眉心,像一束冬日傍晚的陽光。
方彧趕到時,裴行野和法爾希德都在。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大好——
法爾希德陰不陰陽不陽地瞟裴,裴行野乾脆走到窗前,背對著他。
方彧:「……」
安達睜眼:「你們兩個吵死了,出去。」
裴行野和法爾希德又互相看了一眼,一起起立。
方彧看他們氣呼呼地走出去:「他們為什麼事吵架了嗎?」
安達凝眸:「吵架了,但沒有為什麼事,就是人身攻擊,亂吵……搞不懂。」
方彧:「吵架也有亂吵和正確地吵嗎?」
安達:「嗯。法爾希德就是討厭裴行野,和討厭你一樣……他說他覺得女人身上有臭味,連帶著雙唇沾上太多女人味道的男人也不行……是不是很莫名其妙?咳,我覺得,我們吵得就比較就事論事,條理清晰。」
方彧失笑:「是嗎?但我也後悔了很久。」
安達偏過頭,呼吸微沉,咬緊了下唇,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麼。半日,才壓抑著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