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野冷笑一聲:
「法爾希德准將又不是狗,居然這麼懂得狗嗎?我倒也聽說過狗咬主的新聞,都是轉過手的二□□,跟過不知道多少個主人,忠誠度當然會略差一點。也不能怪它們,天性使然。」
法爾希德:「從小養大的也未必牢靠。說不定早已咬過人,只是裝得好。」
「哦?你親眼見了?」
「您猜?」
「尊駕倒讓我猜——有些夜梟天天窺視不已,或許已經被發現了呢?」
「哎喲,哪只傻鳥被發現了?您快告訴我名字。技術不過關,本領不過硬,怎麼為祖國肝腦塗地六十年!下官這就回去扣他獎金——」
安達:「法爾希德。」
法爾希德鞠了一躬:「閣下?」
安達:「請你出去,而且別回來了,吵死了。」
法爾希德轉轉眼珠:「……自然,自然,打擾您休息了。」
他轉身離開。裴行野垂眸嘆了口氣:「安達,對不起,我不應該和他……」
安達歪過頭:「你怎麼不發脾氣?」
裴行野一愣。
「他說你是狗,早已咬過我。又暗示說我允許他監視你……你怎麼不發脾氣?」
裴行野苦笑:「難不成你還願意看我發脾氣嗎?」
安達注視著那雙流光溢彩、變幻莫測的眼睛。
「我只是奇怪。以前如果這樣,你肯定會生氣。」
裴行野冷笑:「你都這個樣子了,小方都願意為你犧牲個三五年……你新買來的狗罵我是狗而已,我還怎麼生氣。」
安達:「謝謝。但我的確派人監視你了。」
裴行野身子一僵,深吸口氣,笑說:「安達先生做這種事,居然還主動告訴我,我該不該夸您坦誠?」
安達真誠道:「不是坦誠,就是需要你知道。」
裴行野忍著怒火:「您監視我幹什麼?擔心我發瘋嗎?我難道真的會咬你的方彧一口嗎?」
「……」
裴行野猛地轉過身。
安達已合攏了眼睫,臉上帶著殘存的痛苦顏色,半是精疲力竭,半是昏了過去。
裴行野忽然想起少年時,他幫安達談戀愛的時候。就像訓練人工智慧,一條一條對了詞,輸入進去。他崩潰了,隨口抱怨了句,安達翻了翻材料,說:「這句沒寫。」
「裝可憐,是比當年強多了,只要在這裡一動不動的……就夠可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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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彧從病房出來,心情複雜,在長廊里溜達過去,又溜達回來。
路過的醫生小姐看了她一眼:「廁所在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