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叨擾。”劉全鬆了眉頭,沖男人點了點頭,態度少見的和藹。
男人依舊躺得四平八穩,美人在懷,一點也不莊重,面上笑容不變,反問一句:“哦,怎麼?不查了?”說得慢吞吞的,顯得很散漫,卻自有一股凌厲。
“厲少是十大傑出青年,有厲少在,當然不需要再查。”劉全依舊一本正經,毫無諂媚之色,話卻說得很在點子上,緩解了爭鋒相對的尷尬,扭頭沖趙師兄使了個眼色,“陪個禮。”
“厲少,是我太莽撞了。”趙宇聽到一個厲字,心頭一震,已經有數,姿態放得極低。“我倒是無所謂,不過你嚇到我的小朋友了。”男人像是很好說話,“你說,該怎麼辦?”
“這位小姐,不好意思。”趙師兄特地彎了腰,嚇得鍾靜竹往裡挪了挪。趙師兄以為此女傲嬌,擺姿作態的扭捏,笑臉也收了起來。
“走。”又寒暄一兩句,劉全一揮手,帶著一隊人離開。聽到關門聲,鍾靜竹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是最怕師父劉全的,驚出一手心的汗。
“原本以為你是在躲流氓,現在看來倒像是來耍流氓。”男人忽然開口。鍾靜竹才發現自己還趴著他身上,死死地抱著他不放。
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有點像是躲避洪水猛shòu。“謝…謝謝。”她很不自在。
“你這化妝的技術…還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男人雙手兜在褲袋裡,微微彎了腰湊近她,曖昧不明的語氣,藏著幾分失望幾分欣然,意外地矛盾。
這口氣就好像兩人是舊識,鍾靜竹霍地抬頭去看他,男人長了一雙笑眼,微微彎起,好看得很。一定沒有見過,這樣英俊的男人,若是見過,她又怎麼會記不得?
大約是認錯人了,又或者這人原本就這樣輕浮,鍾靜竹心裡不恥,剛剛雖是她撲了他,卻指不定誰吃了虧,拍拍屁股就走人。
“我姓厲,厲蘇遼。”身後是男人沉穩的聲音,始終揣著一星半點的笑意。左右沒人攔她,鍾靜竹沒有停下腳步,一股腦走遠了。
男人挪開腳,露出鞋子下踩著的證件,彎腰撿起,上頭是個警徽,翻開看了看:“鍾靜竹,哦,真是個好名字。”
☆、哎喲,又被騙
方女士一通電話,輕描淡寫地告知鍾靜文早已經回家,一時忘了通知她。瑤池陪酒都是瞎掰,因為姿容不過硬,沒被挑上。還不忘啐了瑤池幾句,她女兒這樣的美貌都拒之門外,白瞎了他們那狗眼。
鍾靜竹氣得肝都疼了,合著她一晚上險象環生都白搭了?憤憤地將頭頂的假髮摘下踩了幾腳才算解氣。
原本打算回警局繼續裝病,一摸大腿,別槍的罩子裡頭只留下一張毛爺爺,她的警官證呢?火氣一掃而空,只餘下一腔惶恐。
她幾乎能預見到師父劉全會如何嚴厲呵斥她,因為她是有前科的…她曾經丟過一套完整的警服…包括警帽…
她猶記得撲倒男人的時候,男人的大手蹭過她的大腿,彼時她還特意摸了摸警官證,就想著狠狠地拍在他臉上告訴他人民警察不是可以隨便吃豆腐的!
可現在沒了,那該是掉在了包間裡?有了這樣的念想,鍾靜竹立刻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只是,她已經出了瑤池,要怎麼再混進去呢?低頭瞄了眼被踩得一團亂毛似的假髮…
厲蘇遼走出瑤池的時候,就看見大門幾個人推推搡搡的,女子個頭小小的,被反絞著手往前推,不服氣地掙扎爭辯。
“怎麼了?”他走過去,不著痕跡地擋住保安的去路。“厲少…”兩個保安受寵若驚,厲蘇遼平時可沒這麼多管閒事,他們還是第一次同他搭話,“是這樣的,這位小姐在附近轉來轉去鬼鬼祟祟的,問她gān什麼也不說。”
感覺到雙手的鉗制鬆了,鍾靜竹迅速轉過頭去。她沒什麼優點,就是記憶力比較好,從前就是同學通宵一周備考,她只消得一天。這聲音,可不是剛剛被她撲倒過的男人嗎?!
“哦,我認識她,是我的朋友。”沒想到厲蘇遼非常仗義地拋出一句,鍾靜竹覺得自己被感動了,熱淚盈眶了!
“原來是厲少的朋友。”一時間形勢逆轉般,尷尬的人成了兩位保安,“看來是誤會,這位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們走眼了。”兩位保安在厲少看清他們面孔之前迅速撤離,免得招來麻煩。瑤池的保安鮮少有工作不佳而被開除的,多是得罪了貴人。
鍾靜竹忽然意識到面前這人應該最有可能撿到她的警官證,正要開口詢問,卻被男人搶了白:“我是不是…幫了你兩次?”見鍾靜竹不肯轉過身,男人gān脆繞到了她的面前。
“呃…謝謝。”鍾靜竹撇撇嘴,在警局待久了,她見多了大恩不言謝的,如今這點小恩小惠還拿出來顯擺,她有點瞧不上。
“光謝謝兩個字,有什麼用呢?”他聲音真好聽,不過這話說的…鍾靜竹實在吃驚,扭頭去看他,這謙謙君子的模樣不像是得寸進尺的人啊!
“那…你想怎麼樣?”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男人的彎腰而不到一掌遠,鍾靜竹本能地退了一步,有點警惕地看著他。
“哦,不如這樣…”他看著我,嘴角的笑更加濃了,讓鍾靜竹覺得不懷好意,一時警鈴大作,“答應幫我三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