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拍武俠劇呢?”鍾靜竹眼睛瞪得溜圓,這麼可笑的要求他怎麼說得出口,“倚天屠龍記看多了吧你?!”她抱著胸,腦門仰得老高。
“如果我把這個jiāo給劉全,他應該會不會感謝我?”從口袋裡掏出一本黑乎乎的證,在鍾靜竹面前晃了晃。
“我的證!”鍾靜竹眼睛立刻粘上來,撲過去搶,男人比她高了不少,手往上一舉,就是她跳起來都夠不到。
“哦,對了,我還應該告訴他,這本證是在瑤池撿到的,是一位陪酒的公主掉的。”男人緩緩道來,字字刻薄,鍾靜竹面孔憋得通紅,連那麼厚實的粉底都蓋不住。
“還給我!”鍾靜竹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矮小,不,是痛恨別人高大,比如眼前這個連腳都不踮就將她踩得死死的混蛋!
“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厲蘇遼穩若泰山,仿佛是害怕她記xing不好,特意qiáng調了一遍,“不過是三個忙。”
鍾靜竹大口大口地喘氣藉以平復自己澎湃的心qíng,老半天,厲蘇遼依舊很有耐心,不急不躁掛著笑。
“一個!”她妥協了,手裡粗糙的假髮被她蹂躪得一坨一坨地往下掉頭髮,險些只剩下一個塑料的光頭罩。
“五個。”男人很淡定,繼續往上加籌碼。“你你你你你…太無恥了!”鍾靜竹終於知道什麼叫道貌岸然,人面shòu心!
“七個。”他竟然笑了,在她腦子上燃燒熊熊怒火的時候他竟然笑了!“三個不能再加了。”假髮終於在她手裡一分為二,撕裂的聲響很嚇人。
“哦,這可是你主動答應的。”男人動了動眼角,彎的真好看,險些叫鍾靜竹忘了兩人的仇恨,人怎麼可以這樣無恥,下限呢?下限在哪裡?!
“下次不要再弄丟了。”男人也不再為難她,將警官證放在她手心。“你誰啊,我們認識嗎?三個忙?我呸!”鍾靜竹將雙手往後一藏,洋洋得意地笑,那表qíng配上慘烈的妝容,猥瑣二字再恰當不過。
男人不怒不惱,雙手兜進褲袋裡,慢吞吞地走到路邊,黑色的SUV已然停了許久,司機半個身子探出來,那模樣就好像想要聽一聽他們倆人說了什麼。
鍾靜竹忽然覺得不對勁,抖著手翻開證,一時目瞪口呆,裡頭的卡竟然被抽掉了,警官證居然只剩下一個套子?!
回頭去看,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透明的套子後面夾了一張名片,米色的底面上頭是黑色的字體,正面是名字,厲蘇遼,端正的宋體,背面是電話,再簡單不過的設計,沒有頭銜和稱謂。
卡片在鍾靜竹手裡被狠狠地揉成一團,綁架,這是綁架,厲蘇遼綁架了比她生命還重要的警官證!
派出所保安室的保安正吃著外賣的拉麵,他一個人守著一整個所,忽然有了一種qiáng烈的責任感。突然看見一個藍色的身影飛一般地衝進所里,揉了揉眼睛,哪有動靜。
鍾靜竹直奔更衣室,將身上藍色的公主裙脫下來,肚子上的ròu一下子跳出來,再多一秒就窒息身亡了。她L號的身形五月竟然給她穿S碼的裙子,簡直是殺人滅口。
急急忙忙卸了妝,抬頭一陣沸騰,大約是師兄們凱旋了。她捂著肚子扶著牆,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
“小師妹,趕緊趁熱吃。”幾個人招呼她坐下,一桌子的夜宵,鍾靜竹偷偷看了趙師兄一眼,他依舊平時嬉皮笑臉的模樣,全沒有一點挫敗。
“大家都挺高興,今天的任務很順利?”鍾靜竹依舊是心虛,看著趙師兄體貼地將手裡的奶薑茶剝開cha上吸管,就泛起濃濃的內疚。
“可不是,知道我們去哪兒了?”趙師兄故作神秘,鍾靜竹麼假裝無知,瞪大了眼搖著腦袋。
“瑤池。”徐師兄趴在桌上,偷了一個蝦餃放進嘴裡,鍾靜竹立刻就有了震驚的表qíng。男人總喜歡女人敬仰的眼神,眾師兄也一樣,如今小師妹一臉崇拜,心裡無比滿足。
“小師妹我不忽悠你,那地方,金牆銀瓦,連陪酒的姑娘都比電影明星漂亮幾個檔次!”趙師兄一臉神往,鍾靜竹覺得自己是白擔心了,趙師兄的神經粗得跟骨頭似的。
“胡說八道什麼,在小師妹面前注意點。”肖師兄最是正人君子,對鍾靜竹好得自家人一般,“就是漂亮點,小師妹,要是你想去,下次師兄帶你去。”
肖師兄此人也算是個人物,典型政商聯姻家庭的孩子,父親是市區大局的局長,他卻窩在這小破所里混日子。
“咱們所怎麼輪得到瑤池那寶地?”她終於問出來憋悶已久的問題。“小師妹,咱們所雖然在本市拍倒數第二,可總算不是墊底的啊!”趙師兄頭一個不樂意了。
“去年市裡的運動會,我們所還拿了拔河比賽的冠軍呢!”徐師兄也發話了,鍾靜竹很想大笑三聲,拔河比賽三男三女,去年的時候,他們所因為沒有女生就派出六個男人,勝之不武到底是有多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