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兩人正糾纏間,病房的門忽然開了,帶著粗大黑框的醫生清了清嗓子,鍾靜竹又羞澀地鬆了手,厲蘇遼再倒回去,yù哭無淚地經歷了二次傷害…
“喲,病人醒了。”醫生表qíng不太自然,對鍾靜竹招招手,“病人家屬出來一下。”“我?”鍾靜竹瞪圓了眼指著自己。
看醫生點頭,她乘機將病服推到厲蘇遼面前,如釋重負道:“衣服你自己換一下。”小跑著鑽出門去。
兩人走進醫生辦公室,鍾靜竹還沒坐穩,醫生就開口了:“你是病人的女朋友吧?”“我…”還沒來得及辯駁,醫生已經自顧自地往下說,“病人的qíng況有點嚴重。”面色之凝重,叫鍾靜竹驚愕當場。
“有點嚴重是有多嚴重?”她舌頭打顫。“你看,病人這塊地方和這塊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而這兩塊地方是控制四肢的,如果這裡受了創傷,那麼四肢的運動qíng況很可能出現問題。”醫生非常專業的拿著筆在X光片上頭顱的位置對著左半腦和右半腦就是一同亂畫,鍾靜竹半點都沒有看懂。
“什麼問題?”她只想知道結果,醫生的說法也太抽象了。“可能會出現四肢不受大腦控制的qíng況。”醫生點點頭,言簡意賅道。
“會無故打人嗎?”她驚悚,醫生嘴角抽搐:“我的意思是可能會突然失去知覺。”“失去知覺?癱瘓?植物人!”鍾靜竹尖叫。
“只是間歇xing的,突然出現,可能持續幾分鐘或者幾個小時就會恢復。”醫生撫額,他是第一次遇到想像力這麼豐富的家屬。
“那也不是很嚴重吧?”鍾靜竹自我安慰。“不嚴重?如果以後病人在炒菜的時候,手突然失去知覺,如果在開車的時候,腿突然失去知覺,如果在游泳的時候,四肢突然失去知覺,這是多麼嚴重的後果你知道嗎?”醫生義正言辭,那激烈程度簡直是在斥責她的無知。
“這…這麼嚴重。”被醫生這麼一吼,鍾靜竹徹底蔫了,“不就是被扳手砸了一下腦子嗎?”“大腦是多麼jīng巧的結構,你以為是大腿嗎?”醫生眼睛緋紅,大概快被鍾靜竹bī瘋了。
“這種qíng況在醫學史上出現的機率很低,目前為止也沒有治癒的先例,所以最好不要告訴病人,免得他消極治療。”醫生搖頭嘆氣,仿佛十分可惜,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動作,像是一種暗示,“你要好好照顧他。”
鍾靜竹回到病房的時候,厲蘇遼竟然還在穿衣服,準確的說,應該是才穿了一隻袖子,袒胸露rǔ大抵如此。
“你來的正好,我的左手抬不起來,能不能幫我拉一把。”厲蘇遼語氣誠懇地尋求她的幫助,鍾靜竹趕緊上去幫他把手穿進衣袖裡,看他顫抖著手半天才扣起一顆扣子,gān脆低頭一併幫了忙。
“是你送我來醫院的?”他微微一笑,眼睛彎彎的,好看得叫人失神,言語間的感激讓鍾靜竹心虛地低下頭。
“是,不過…也是我把你打傷的。”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小天使撲到了小惡魔,她貫來是個極有原則的人,“之前和你糾纏的那個女孩子是我妹妹,我以為你要對她怎麼樣,才…偷襲你的。”言辭懇切,完全就是承認錯誤的態度。
“哦,她拿了我的錢包。”厲蘇遼並沒有用偷,意思卻是心知肚明。“在我這兒,吶,物歸原主。”鍾靜竹趕緊從包里將他的錢包翻出來還給他,“我妹妹還小,不懂事的。”雖是指責,卻有討饒的意思。
厲蘇遼試圖伸左手來接,卻怎麼也抬不起來,他眉頭輕蹙:“我的左手好像沒有知覺。”“醫生說…這…這是輕微腦震dàng的後遺症,過一陣就好了。”鍾靜竹不太利索地圓著謊。
“哦,那麼這一陣子我的行動會不太方便?”他忽然反問,殺鍾靜竹一個措手不及。“是的。”她順從地點頭。
“也就是說我需要有人照顧?”他繼續推理,鍾靜竹則繼續點頭,“那你覺得應該由誰來照顧我?”他拋出這麼一句,像是達到了最終的目的。
“我可以幫你請看護或者保姆,費用由我來出。”鍾靜竹拿出十足的誠意,厲蘇遼此人,不像個好對付的,她企圖用誠意打動他。
“其實我對保姆的要求很簡單,會幾國外語,有飛行執照,便宜的大概月薪不到一萬元。”他說得慢條斯理,如果是聽不見聲音的qíng況下,還真以為是多麼簡單的jiāo涉。
一萬…鍾靜竹咽了咽唾沫,比她一個季度的工資還要多。“為什麼要會幾國外語啊?!”忍不住質疑。“哦,家裡的電器和我的衣物大多不是中文標示,如果不會幾國外語,會很難適應我的生活。”厲蘇遼一本正經的,叫鍾靜竹都不敢在懷疑。
“那飛行執照呢?”她汗顏,這是個什麼東西,她連駕照都沒有。“哦,開飛機是我的個人愛好,一段時間不上天就有點不舒服,我的qíng況暫時不適合開飛機,如果想飛,就只能由保姆代勞。”
飛?你是鳥人上身還是超人轉世?鍾靜竹真想翻個白眼,這理由光聽著就有點匪夷所思,不過誰沒點愛好呢?就比如她就愛去遊樂場坐旋轉木馬,被一群低齡兒童鄙視也樂此不疲。
“能不能找個便宜點的?”鍾靜竹諂媚地笑。“便宜的?”厲蘇遼略作思考,“最便宜的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