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睡,可讓西窗惦記上了。
天明的時候大概到了地頭,舒闌珊給粗暴地推醒了,映入眼帘的是西窗圓若貓頭鷹的眼:「你睡得倒是香!好像我是跟你同車伺候的一樣。」
舒闌珊揉了揉眼睛:「抱歉抱歉。」
外頭有了聲響,西窗橫了她一眼:「你最好對主子有用,不然的話……」他也沒想好不然的話怎麼樣,就停下來,轉身跳下車。
這時正是天明時候,秋日的原野上籠罩著薄薄的一層白茫茫的霧氣,猶如潤白的玉帶,山巒湖泊都浸潤在一種朦朧的還未睡醒的溫柔中。
淳縣縣城還沒到,撲面的風卻帶著一點涼潤,細聽的話還能聽見潺潺碎碎的水聲,看樣子,趙世禛的目標的確是淳縣的南陽河。
舒闌珊把包袱背在身後,伸了個懶腰。
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刺著自己,她回過頭,正好看見扶著西窗手下車的趙世禛。
淡淡的晨曦中,眉目如畫的男子,丹鳳眼毫無波瀾地盯著她。
舒闌珊忙放下雙臂,躬身低頭。
趙世禛且走且問:「知道這是哪嗎?」
舒闌珊略一猶豫:「小人曾來過淳縣一次,記得不錯的話,這裡距離南陽河最近。」
面對這個人,還是不要跟他虛與委蛇的好。
趙世禛的唇角略動了動:「那知道,叫你來這兒是為什麼?」
舒闌珊的頭更低了幾分:「小人不敢胡亂猜測,還請您明示。」
「聰明不外露,」趙世禛輕笑了聲:「西窗,你得跟他學著點。」
西窗沒想到自己會給敲打,一陣慌張:「主、主子,我哪兒做的不好了?」
舒闌珊卻明白趙世禛是意有所指,昨夜她跟西窗同車,趙世禛定然知道西窗曾多嘴過,也許還懷疑她對西窗旁敲側擊過,她略覺皮緊,又不好解釋。
趙世禛邁步往前,走了有半刻鐘,耳畔水聲越發清晰。
他們來到了南陽河的北岸,前方一塊兒大青石往前伸出,在這裡幾乎可以俯瞰半條南陽河。
西窗跟其他侍衛心有靈犀地站在原地不動,趙世禛一個人往前走去。
舒闌珊本來也站在原地,直到西窗向自己大使眼色,她這才醒悟,慌忙往前,身後背著的包袱卻幾乎掉下來。
西窗看的目瞪口呆,三兩步到她跟前把那包袱接了過來,他還罵罵咧咧的:「什麼好東西,不離身的帶著,難道還怕我們偷拿了你的不成?主子等著呢,趕緊!」看他的架勢,恨不得一腳把舒闌珊踹到趙世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