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殺手露出詫異之色,卻笑道:「真真什麼也瞞不過殿下,不錯,的確有我們的人插手其中,這一切都是為了共同的目標——輔佐東宮,把楊時毅拉下馬來。」
「這目標的確十分明確,」趙世禛點點頭:「那最後一件,你是為了東宮做事呢,還是為了東宮身邊的人?」
白臉殺手臉色微變:「殿下,」然後他訕訕的說:「這其實不都是一回事嗎?」
趙世禛微笑,這笑容卻如同朝露般稍縱即逝。
白臉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容,忽然覺著不對:「殿下,那個舒闌珊,殿下總該知道是留不得的。」
「當然留不得。」趙世禛淡聲說,「本王現在就送他去見閻王。」
白臉一喜:「不愧是殿下……」
話音剛落,一道雪亮的光芒在眼前晃過,白臉殺手只覺著頸間一涼,他伸手撫向頸間,卻摸到一片的黏濕滾熱。
「你、」殺手的雙眼瞪到極致,做夢也想不到趙世禛竟如此對待自己,「你居然……」
趙世禛盯著他垂死掙扎之態,寒星般的眸中依舊毫無波瀾。
飛雪還刀入鞘,冷笑:「就你們也配跟主子一路?」乾淨利落地從後將人踢倒在地,揮手叫了兩名侍從,把屍首拖走。
那邊西窗拉著舒闌珊,正忙著給她上藥,噓寒問暖,並沒有看見此處的異樣。
舒闌珊時不時地回頭,起初看見那殺手給揪了回來,她的心就也隨著懸起,可飛雪殺人一幕她卻沒看見,因為給西窗拽住看手上的傷去了,等她把西窗推開,再回頭的時候,那人已經不翼而飛,只有趙世禛緩步往這邊走來。
此刻陽光初升,他麒麟袍的袍袖在風中微微舞動,再加上這樣出色的眉眼,活脫脫的「神兵天降」。
西窗還在唧唧喳喳的:「很不用怕,敷上就好了,很快就不會疼,也不會留疤,這可是大內的好東西……」
舒闌珊恨不得捂著他的嘴。
趙世禛卻沒做聲,只瞥了一眼她腮上的那道血痕,因為膚色太過白皙晶瑩,這傷口雖不大,卻顯得觸目驚心。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對於舒闌珊而言,更像是一場夢。
如果說方才給刺客追殺是一場不折不扣的噩夢,那現在坐在榮王殿下馬車內的她,顯然是在一場吉凶難料的夢裡。
是的,她的確在趙世禛的馬車中,就是之前西窗提過的,給她看一眼都會髒了的那輛尊貴的馬車。
舒闌珊跪坐在車壁旁邊,儘量縮小自己的活動範圍,多動一下都不敢。
方才給趙世禛勒令上車,她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昏頭昏腦爬了上來,幾乎以為自己跌入了仙境之中。
好寬敞的車廂,簡直比她的床都要敞亮,同樣的綺羅為車壁,露出的車窗口卻是精緻的鏤空雕琢,鏤空處閃閃微光,原來是大片水晶鑲嵌其中;底下鋪著異域風情的波斯羊毛毯子,中間有一張四方的黃花梨矮几,矮几旁是一張纖塵不染的白狐皮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