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瑟惱怒的臉色因為她的笑而轉做驚愕,他也發現自己是誤解了,有些驚窘:「你……大冷天誰喜歡把頭埋在冰水裡?你發什麼瘋呢?」
闌珊笑道:「這是我獨有的洗臉方式,對了,你怎麼在這裡?」
她問了這句,臉上的笑也刷刷地隱沒,取而代之的是滿面驚懼:「總不會是榮王殿下來了吧?」
鳴瑟本來正在惱羞成怒,外加一點點心虛,忽然看到闌珊滿面心虛,目光左右溜著,似乎怕趙世禛下一刻就出現,他的心氣兒才算平衡了些:「我們主子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你想得美呢!」
「沒來?」闌珊鬆了口氣,她想的可一點兒也不美。
鳴瑟深深呼吸,想說什麼有沒開口,最後只道:「我懶得理會你。」
少年縱身一躍,青色的影子騰空而起,瞬間就如同那隻飛鳥似的從闌珊的眼前消失了。
闌珊張口結舌,目送鳴瑟神奇退場。
擦擦額頭的水,闌珊不解:「怎麼回事?若榮王殿下沒來,他怎麼會在?難道是跟著別的什麼人……難道是溫益卿?」越想越覺著最後一個可能性極大。
洗了臉,又給鳴瑟出面一攪合,先前的破敗情緒也總算一掃而光了。
擦乾淨了臉跟頭髮上的水往前廳去的時候,闌珊已經恢復如常,態度溫和,言語帶笑。
只是從頭到尾,未曾再看過溫益卿一眼。
宴席還未散,闌珊便向江為功告辭,江為功喝了兩盞醒酒湯,整個人總算清醒了幾分。
聽說闌珊要走,江為功不依,實在拗不過她,便道:「罷罷,知道你又惦記著你家裡,上次姚大人想請咱們去永和樓吃餃子,你都怕他們在家裡擔心忙不迭回去……既然這樣惦念,今兒怎麼不把弟妹跟侄兒帶來?大家一塊兒樂和多好!」
闌珊只笑道:「她不慣出來拋頭露面的,反而不自在。」
江為功道:「一回生二回熟嘛,且你看今兒人家都帶了家眷,就你沒有,豈不是虧了弟妹跟言哥兒?」
說到這裡江為功臉上露出一點精明的笑:「幸而我想的周到,飯前特讓廚房把些好東西各留了幾樣出來。」
正說著,江管家帶了兩個小廝走來,一人手中提著一個極大的食盒。
闌珊大驚,江為功笑道:「這可不是剩菜啊,你別嫌棄,拿這些家去晚上就不用做飯了。」
因為這個年過的十分殷實,家裡不缺什麼吃的,所以這次宴席上闌珊也並沒有拿東西,卻想不到江為功竟然替自己想的這樣周到。
闌珊道:「這怎麼好意思,年前送的那一堆還在吃呢,這次怎麼能又吃又拿?」
江為功笑道:「你說客套話就沒意思了,咱們誰跟誰?」
闌珊笑瞅著那兩個大食盒,搓搓手道:「這麼大傢伙,我也拿不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