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開春之后海灣的水才會退卻,賊人算到那時候來調查的人只怕都撤走了,要取木頭自然也容易。
趙世禛道:「這個啊,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又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張恆大笑:「殿下之言很是。」他說了這句突然左顧右盼:「咦,今兒咱們的大功臣怎麼不在?」
溫益卿心頭一動,知道他說的是闌珊,忙也回頭張望,果然不見闌珊的影子,倒是江為功在老杜身旁,正也跟著樂呵呵地鼓掌。
趙世禛慢條斯理地笑道:「她身子本就弱,昨晚上……跟咱們解說來龍去脈的想必又累了,我便沒叫她早起,何況這裡風大,若再吹的病了就不好了。」
張恆嘖了聲:「殿下倒是心細。」
溫益卿聽趙世禛說到「昨晚上」的時候,刻意地停了停,本以為榮王又要說出些什麼奇怪的話,沒想到竟是這句,他聽在耳中,有一點神奇的安心。
借著水的浮力,相繼又有十數根的木料逐一浮出水面,水軍探查底下還有三十餘根,跟工部丟失的數目一絲不差。
圍觀的總兵等人也都鬆了口氣。
張恆見狀便對趙世禛道:「殿下,這裡大局已定,咱們不如趁早往京內返回吧。」
溫益卿也道:「此地的後事便交給我處理,殿下跟公公可以儘早回京覆命了。」
趙世禛正盯著那一根巨木慢慢地自水中而出,聞言淡淡地:「說的是,也該走了。」
浙海蔣總兵跟浙州知府等人都在場,趙世禛並未再回驛館,是張恆問了句:「小舒不來給咱們送行嗎?」
趙世禛一笑道:「她怕是……」
那「不會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張恆笑道:「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趙世禛微微一震,順著張恆目光看去,果然見在一大堆要人之後,闌珊同翎海驛館,別邸,以及造船局的幾個差役站在一起。
張恆離開眾人,打馬到了身前,那些人急忙行禮,張恆不理,只翻身下地,笑著握了握闌珊的手:「殿下說你身子沒好,怎麼就來了?」
闌珊欠身道:「公公要回京了,豈有不送之理?就盼公公一路順風,差事圓滿。」
張恆笑道:「有了你,才是圓滿了。不過不著急,你安心在這裡辦差,遲早也會回京的,到時候咱們再聚。」
闌珊道:「多謝公公美意。」
張恆回頭看了一眼趙世禛,卻見他仿佛也要過來,又給知府等人圍著寒暄,只頻頻地掃過來,張恆便道:「榮王殿下好像也有話,你跟我過去吧?」
闌珊垂眸道:「還是不用了,我身份卑微,過去了實在太顯眼,就托公公代我向殿下致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