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太子面露苦色,最終只軟軟地說道:「請父皇息怒。」
皇帝說道:「最近朕不管外頭的事情,你們的行事就越發荒唐,尤其是榮王,簡直張狂的很了。」
張恆猶豫再三,實在是覺著自己不能再縮著了,正要開口分辯,突然間卻發現趙世禛微微轉頭,向著自己使了個眼色。
旋即,趙世禛俯身叩頭,道:「父皇責備的極是,兒臣行事的確是有些欠妥當,請父皇責罰。」
皇帝看著伏在地上的兒子:「你倒是還知道點兒分寸!」
片刻的沉默中,是楊時毅開了口:「皇上,此事榮王所做的確略有破格,不過忖度來龍去脈,其實也不能全怪榮王殿下。畢竟起初隱瞞皇上的提議是臣先說的,太子殿下也是一片孝心所致,幸而如今翎海的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圓滿解決了,臣斗膽……請皇上不要怪罪太子殿下以及榮王。」
「那就是怪你了?」皇帝扭頭看向楊時毅:「身為內閣首輔,居然也行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朕看楊大人你這官兒做的也是沒有章法了!翎海那樣大的工程,居然還能讓海賊趁虛而入,燒海船,傷人命,差點給人玩弄於股掌之上,也是你的失職!」
楊時毅跪倒在地:「臣知罪。」
皇帝說完後,將身子往龍椅里靠了靠,仰頭閉目不語。
殿內也一片奇異的安靜,安靜中又透著緊張。
終於,皇帝又開口:「張恆怎麼不做聲啊?」
張恆聽到點了自己的名字,忙再度伏身:「皇上,奴婢在。」
皇帝說道:「你也去了翎海,你倒是說說看,這翎海一行,到底是怎麼個情形。」
張恆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嘴巴張開幾次,卻像是塞了許多毛栗子在口裡,艱難的不知道該怎麼吐出來。
正在此刻,就聽雨霽笑道:「張恆,主子問你話,你便趕緊的照實說,萬不許有什麼隱瞞遺漏,知道嗎?」
張恆畢竟是跟隨雨霽幾十年了,聽著雨公公的語氣,心中頓時通明。
當下叩了頭,便把翎海一行,如何查出海擎方家牽扯在內,趙世禛如何緊急趕往海擎,如何負傷重病,伏擊賊人,以及最後發現木材藏於海灣等都說了。
但是關鍵的「舒闌珊」三個字,卻都巧妙的掠過沒提。
皇帝聽完後眉峰微蹙,像是才知情似的睜開雙眸:「哦?榮王受傷了?」
張恆忙道:「殿下是為了保護方家的方秀異,中了路上賊人的毒箭,殿下怕耽誤時間,不顧傷情嚴重返回了翎海。」
皇帝皺著眉頭看了趙世禛半晌,才道:「哼,吃了苦頭了?你不是以為自己有三頭六臂嗎,竟也會吃這種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