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說著,看溫益卿果然要發作的樣子,便搶在他前頭道:「我知道郎中不信,但你既然問了我,我只能告訴你真相。」
溫益卿的手攥緊又鬆開,反覆幾次,終於說道:「還有一件事。」
「請講。」
「那天,你跟我說,我害死了計姍……是什麼意思?」
闌珊笑,過了這麼些日子,她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跟溫益卿說起自己的『死』來了。
她略一想:「這個是不是又跟郎中原本的認知大為不同?回京路上你曾說,你那原配不喜歡你,自引火身亡,可是我聽來的版本更有意思,說的是郎中你為了攀龍附鳳,所以才在洞房花燭夜設計了那樣一場,逼得新娘子葬身火場。」
先前溫益卿聽闌珊說公主如何的時候,臉色還算平常,可聽到她最後一句,他猛然站起身來:「你胡說什麼!」
闌珊道:「郎中聽到的就是我說的。而且在我看來,我說的這個版本,比郎中先前所說原配作祟要可信的多啊。郎中,你是昏了頭了嗎?原配是你老師的女兒,據我所知她還是個孤兒,從小視你如同父兄一般,你說她不喜歡你才新婚大鬧?哈哈哈……」
闌珊仰頭大笑:「有意思,不過這個世上顛倒黑白的事情本來就不少,也不差這一件了。是不是?」
她說完後,無視溫益卿難看的臉色,起身走到門口道:「我沒有心情再理會郎中的家事,橫豎您的事情,您只能自己弄清,也只能自己解決!」
這日,溫益卿回到了府中。
自然先去內宅上房,給老太太請安。
溫益卿的母親戚夫人正給幾個丫頭簇擁著在說笑,隔著門就聽見歡快的笑聲。
戚夫人有個姊妹,昔日遠嫁北地陳家,因丈夫去世,家族沒落無法支撐,後聽說外甥是計成春的弟子,又入了工部,前途無量的,這才千里迢迢地進京投奔,也便於親戚之間互相照顧。
此刻陪著戚夫人說笑的,是陳夫人的女兒、溫益卿的表妹陳初箐,並幾個溫家其他房的丫頭們。
見了溫益卿進來,幾個女孩子都站起來行禮。
戚夫人笑道:「今日怎麼回來的這樣早?」
溫益卿道:「今日事情少些。」
戚夫人道:「方才你幾個妹妹們才說起來,你們工部的那個聖孝塔,很是得意,據說聖上還有褒獎呢?」
「哦,是,今日尚書大人便是帶了舒丞進宮面聖了,只不過這個差事,我並沒有參與其中。」
「呵呵,參不參與什麼要緊,只是差事做的好,你們工部上下都體面,就是好的。」
她說了這句話,陳初箐先也笑道:「可不是嗎,表哥總是這樣自謙。叫我看,若是表哥負責這個差事,只怕做的比現如今的更好呢!」
戚夫人便又笑了。
溫益卿見母親高興,換做往日,只怕他也就一笑了之了,但是今天不同。
他便淡淡地說道:「這個不盡然,造塔非我擅長,除了舒丞,其他人只怕做不到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