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了樓,見二樓也有大堂,也有雅間,正在環顧找人,沒走兩步卻聽到旁邊的隔簾之後有個熟悉的聲音說道:「真的稱讚你了嗎?」
闌珊猛然一震,轉身就想掀開帘子進去,卻聽言哥兒笑說道:「我才不會說謊話,爹爹誇我的字大有長進呢。」
「那……可問你是怎麼學的了嗎?」
「問了呀,我說是照著練字簿上學的。」
依稀是溫益卿笑了笑:「那麼,她有沒有問你,那麼多練字簿你為何只選我的呢?」
「我、我說是喜歡,」言哥兒答了這句又說:「只是我怕爹爹不高興,所以就沒說之前叔叔指點我的事。」
「嗯,你不說是對的,」溫益卿的聲音非常溫和的,「闌珊對我還有些誤會,知道了這件事怕不高興,來……吃一塊魚,小心刺。」
言哥兒答應了聲,又問:「叔叔,我爹為什麼會誤會你呢?」
溫益卿道:「這件事一言難盡,你這會兒還難懂,等你稍微大些再同你說……嗯,也許那會兒誤會也就消除了。」
言哥兒十分歡喜:「我也願意爹爹跟叔叔好好的呢。」
溫益卿笑道:「你能這樣想我心裡也高興。」
闌珊聽到這裡,再也無法容忍,上前一把將帘子撩開:「溫益卿!」
裡頭一張桌子,溫益卿跟言哥兒對面坐著,此刻他手中拿著筷子,正夾了一筷子剔了刺的魚肉放在言哥兒盤子裡。
溫益卿轉頭看向闌珊,竟不像是太驚訝的表情,只是眉頭稍微的動了動而已。
倒是言哥兒,猛地從椅子上跳下地,冷不防在桌子上撞了一下。但他也顧不上疼,只是驚慌失措地看著闌珊。
闌珊盯著溫益卿,又看了看言哥兒,望著小孩子慌張的眼神,心頭一股氣撞上來,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排山倒海。
她攥緊了拳,終於看向溫益卿:「郎中,你在做什麼?」
溫益卿一笑:「不是在吃飯嗎?你來的倒也巧,不如一塊兒坐了吃吧。」
他這麼若無其事輕描淡寫的,像是無事發生,闌珊恨不得一把將那飯桌掀了。
她幾乎要窒息,見言哥兒挪到自己身旁,便將他拉到近前。
心中有許多話想說,當著言哥兒的面又不敢出口。
終於只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溫郎中,以後請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事。」
溫益卿望著她,微微蹙眉卻笑了笑:「你真的生氣了?我並無惡意,你該知道的。只是上回你說言哥兒臨我的字帖,所以我才……」
「你不是今日才怎麼樣!」闌珊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了:「你明明早就跟言哥兒見過,在我問你之前就……但你卻瞞著我。」
闌珊想起阿沅之前說的,那次她去百牧山之前言哥兒也不喜歡吃飯,但在她出外差之後就好了。
阿沅本還擔心他身子出了什麼問題,但依舊的臉色紅潤而健康的。
那自然了,有人在外頭請他吃東西,他家去之後自然就少吃。
學堂的小學生說那車常來接言哥兒,顯然不是吃過一次兩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