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不是以前那麼單純的計姍了,她被逼著學會了隱忍。
溫益卿看她低頭垂眉,卻有些後悔自己失言。
只聽闌珊道:「你來,就是為了挖苦我?其實很不用,皇上一怒之下,我自然不會再是你的眼中釘。」
「姍兒,」溫益卿的聲音卻很柔和,他輕聲道:「現在已經是子時了,你不問我為什麼還留在宮內,又為什麼能來找你嗎?」
在溫益卿才現身的時候闌珊心中其實也奇怪過,只是忘了問。
現在見他主動提起,才又想起來:「你……」
溫益卿道:「其實,不用你說的。」
「你在說什麼?」闌珊不解。
溫益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這種眼神里……有些她曾熟悉的東西。
讓闌珊不安。
「我在說,——過去的事情,不用你開口。」溫益卿道。
闌珊皺皺眉,假裝不經意轉身避開他的目光,隨口道:「是嗎,難道你跟皇上說了?」
「是啊。」溫益卿笑了笑:「我已經跟皇上說了。」
闌珊一口氣噎在喉嚨里,猛地轉過身看向他:「你說什麼?你……」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溫益卿道:「你沒有聽錯,我真的已經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了皇上。」
闌珊屏住呼吸,直直地看著溫益卿,想分辯他在玩笑還是說真的。
但是她的心開始劇烈的亂跳,她知道,溫益卿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玩笑。
「我……」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你……」
最終闌珊用力一搖頭,抬手在額上摁了摁,似乎是想要讓自己的腦子清醒鎮定一些:「你真的跟皇上說了?」
溫益卿望著她,目光溫柔之極:「你先前想的很對,這件事不該由你來說。畢竟引發整件事的人,是我。所以我告訴了皇上……當初,是我貪圖富貴,想要攀附公主,所以才下令叫人放火燒了新房。」
闌珊猛然後退,人已經退到了床邊上:「你說什麼?」
溫益卿並不看她,只是望著面前的杯子,輕聲又道:「我殺妻不成,你才因而出逃,一個弱女子流落在外,又能怎麼才能活下去呢……至少,我想不到。」
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溫益卿沒有告訴闌珊的是,他其實都知道。
在那次言哥兒病了,溫益卿去探望卻給趕走後,有一天他找了個機會私下裡見到阿沅。
他向阿沅問起當初的事情。
阿沅曾經萬分痛恨他,卻不是為了別的,只因為誤以為他狠心謀害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