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從決定啟程回京,一路上闌珊妊娠的症狀卻比在饒州城輕了不少,就好像真的是那孩子知道他們要進京去找父親,所以也格外的安分乖巧。
闌珊聽了飛雪的話一笑,便沒有再問。
當夜,伺候著闌珊安歇,飛雪才找到鳴瑟房中,詢問究竟。
鳴瑟把吳先生所說的話都告訴了,飛雪又是震驚,又是心寒:「這是什麼意思?主子說不讓闌珊進京?主子先前都巴不得她跟著回京,怎會下這種命令?」
鳴瑟道:「只怕不是主子的命令。」
飛雪自然明白這話:「可若不是主子下令,高歌怎麼敢擅自做主?他做不出來!他不會背叛主子!」
鳴瑟沉默片刻:「我看,舒闌珊的預感是真的,京內的確是出了事。只怕出事的還是主子。」
飛雪如遭重擊:「不可能!主子那樣的人……又有誰敢對主子怎麼樣?」
鳴瑟默然道:「你忘了?主子的頭頂上的確是有人。」
飛雪咽了口唾沫:「你指的是皇上跟容妃娘娘?」
鳴瑟定了定神,道:「今日來的三人不是泛泛之輩,我雖然略勝一籌,但是接下來路程還遠,他們若認真不想她進京,自然不會只派一撥人來,今日我看他們還算手下容情,可是越往後……」
飛雪心亂如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擔心主子才不顧身體也要回京,這些人是瘋了嗎!為什麼不許進京?」
「越發不許她進京,就越是證明了進京的必要。」鳴瑟慢慢道:「我有個主意。」
飛雪忙問:「什麼?」
鳴瑟道:「癥結在京內,只要有個人快速回京找到主子,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飛雪精神一振,鳴瑟受了傷,自然不宜趕路,當下道:「讓我回京嗎?但是我怕我走了,少了個人,若對方還趁機行事,越發難以應付了。」
鳴瑟冷冷笑道:「這個你放心,你只管回京把事情弄清楚,若告訴了主子實情,這裡的危機自然解除了。而且你別忘了,還有個李墉呢。他先前另派人送信回京,自己留在饒州,不過是為了保護舒闌珊罷了,這自然是楊首輔的示意。何況之前李墉就曾暗示過饒州城不能久居,所以他一定有所準備,決不至於就到山窮水盡的時候。」
飛雪咬了咬唇:「那好,我明日就走。只是怎麼跟她說呢?」
鳴瑟道:「她是個聰明至極人,若是一味隱瞞反而更會惹她懷疑,我只告訴她有人伏擊,你進京搬救兵就是了!」
當下商議妥當,分頭行事。
正如鳴瑟所料,在飛雪去後,隊伍還沒進建州,路上陸陸續續的就有許多人出現,看似客商或者路人,實則一個個步伐沉穩矯健,說話中氣十足,竟都是高手。
鳴瑟冷眼旁觀,抽空問李墉:「這些是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