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陽一直緊緊注視著宣野,卻見她面上神色如常,並未驚慌並未疑惑,仿若只是在聽他陳述一件稀鬆平常的小事。
「那刺客招認,她們是祁公你派來的。」
依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悠然姿態,宣野端莊的抿了一口茶,斜挑著眉頭看他,「旭王信了?」
「我若信了又何必將這些告訴你?」
宣野有些錯愕,「你為何不信?」
姬景陽依然笑得四平八穩的,「我為何要信?」
你若信了,便可以用刺殺天子的由頭將我處死,再安排一個你的心腹到祁國成為新一任的祁公,那麼你就可以除掉我這個不夠安分守己蠢蠢欲動難以控制的諸侯。
當然這些話只在宣野心頭所想,抬頭看向姬景陽,卻見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那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看似清澈靈透實則難以捉摸。
「大王可否帶我去見見那兩個刺客。」
姬景陽稍一思索便點點頭,「好。」
那兩個刺客被關押在一個潮濕的地下室里,有專門的人負責審問。
宣野進去的時候卻見那兩名刺客被兩條鐵鏈綁在兩根柱子上,衣衫襤褸,長發凌亂,露出的中衣上面布滿血跡還未乾透,顯然剛剛才經過嚴刑拷打。
宣野走到其中一個刺客面前,那刺客艱難抬頭看了一眼,待看清來人之後,那一雙黑眸微微一顫。
「是誰派你們來的?」宣野語氣清冷卻包含氣勢。
那人眼神閃爍幾許,隨即道:「屬下有負主子所託,還望主子賜我一死以謝罪。」
忠心倒是表的好,不過這麼一來便將宣野的罪名坐實了。
宣野嘴角勾起嘲弄的笑意,她猛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一雙利眸深深鎖住那人的雙眼,「告訴孤,是不是宣歌派你們來的?」
這刺客不愧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即便受了重傷說話的語氣也一絲不亂,「是屬下辦事不利未能與主子效力,屬下只求一死。」
倒是個嘴硬的傢伙,宣野猛地將她甩開轉而將她肩上的衣服一扯,只聽得刺啦一聲,頓時便露出這人雪白的肩膀,不過出乎宣野預料,那肩膀上竟沒有梅花紋身。
證明這人並不是墨陀衛,墨陀衛是她母親生前訓練出的一批殺手,不過宣野上台之後便將墨陀衛給弄得四分五裂,那些逃了的便追隨了宣歌,如果不是墨陀衛,那就證明這兩人很有可能不是宣歌的人。
如若不是宣歌,那麼這天下間恨不得她去死的人就只剩南姜那幾個上位者了,可是南疆人要殺掉她大可以直接將矛頭對準她就行,為什麼要弄這麼多彎彎繞繞,將刺殺旭王的大帽子扣在她身上,從而借旭王的手除掉她?
如果她是以刺殺天子的罪名被處死,那她就不能葬入祁國的皇陵,這麼不想她葬入皇陵,這事倒又有幾分可能是宣歌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