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蘇起輕呼,“我私房錢有一萬四呢!”
梁水愣了一下,道:“你媽媽給你生活費多少?”
“不是。我做家教攢的錢。我做了差不多兩年了好不好?再說我平時生活費都有攢的。”
梁水笑說:“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富婆。”
蘇起揚了揚下巴:“要是後面缺錢,你再跟我講。”
梁水:“嗯。”他還是覺得稀奇,“你這麼貪吃,700塊的生活費居然也夠用。”
蘇起:“那是大一,我媽媽早給我漲到900啦!”
蘇起回宿舍後很興奮,想著梁水要開始訓練參賽了,一激動跑去atm機上把自己的存款全打到了梁水卡上。
第二天上自習的路上,梁水問她幹嘛。
蘇起笑眯眯的:“這是我出的贊助基金,你以後再還給我唄。”
梁水說:“你也不怕我攜款潛逃。”
蘇起挑眉:“得了吧,錢這東西,你才看不上呢。”
梁水心頭一動,許是沒料到自己在她心裡的評價這麼高,他低了聲兒,說:“哦,那我看得上什麼?”
蘇起扭頭看他,初春的樹冒著新芽,在他頭上招搖。
他說:“出錢的人?”
蘇起忽地臉一紅,正不知所措呢,他倏然一笑:“我說李凡。”
“……”蘇起一巴掌打在他背上,“把錢還給我!”
梁水:“借錢容易還錢難,老話沒聽過嗎?”
兩人鬧騰著去了自習室。
之後,梁水很快找到了練習場和教練,每周訓練三次。雖有訓練,但也沒半點放鬆學業。人比上學期更忙碌了,除了擠出來的訓練時間,其餘時候不是上課就是自習。他身邊有同學打遊戲,泡吧,他一律不參與,只在傍晚打打籃球。生活單調得再也沒了別的東西。
蘇起亦然。
過去兩三年,她學習雖努力,但身邊努力的同學太多,她沒有保研名額,只能自己考。
她志願是清華,如今離考研不到一年,學習強度可想而知。
他倆上課時間不太一致,但會互相幫忙占座,有時候他來了沒一會兒,她走了;有時她還留在原地,他先走了。更多的時候,兩人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埋頭在各自的書堆里,像兩個毫不打擾毫不相交的平行線。
只是偶爾在學習的間隙,蘇起抬起頭,看見梁水低眉看書,要麼轉著筆,要麼寫寫畫畫。他頭顱低垂著,黑髮遮住了眉眼,只露出高高的鼻樑和紅紅的嘴唇。
下頜角的弧線愈發銳利。
那一刻,她忽然發現,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在長江大堤上踩著單車迎風飛馳的小小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