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步伐輕快,走著走著,溜到梁水背後,蹦上去摟住他脖子,掛在他背後噠噠地蹭地走。
他任她由她瞎折騰。
沒什麼,就是開心。
春風一吹,樹梢上的新芽舒捲開,梁水要去珠海上課了。
離別前一晚,他送她到宿舍門口。
路燈昏暗,樹影婆娑,燈光投照下一條長長的影子,兩個纏繞著。
蘇起摟著他的腰,埋頭在他頸窩裡,不舍極了,問:“你要去多久呀?整整兩個月麼?”
女孩聲音綿綿的,很柔軟,有一絲撒嬌在裡邊。
梁水心都軟了,拿下巴貼她的臉頰,低聲:“五月底就回來了。”
“好久啊……”她不滿地咕噥,“等你回來都夏天了。”
梁水不說話,嘴唇尋找到她的唇瓣,輾轉,輕吻;蘇起摟住他脖子,閉上眼睛,他的吻緩而深入,似在一點點細細品味和她的每一絲親密。蘇起覺得自己多半是個嗅覺或觸覺動物,春夜的微風,他臉頰上的氣息,他肌膚細膩又硬朗的味道,他唇瓣柔軟又溫熱的觸感,都叫她沉迷不能自拔,叫她心尖兒戰慄,熱意如泉涌。
她嚶嚀一聲,手摸到他的後脖頸,五指一伸,深入到他頭髮里。
梁水驀地渾身一僵,打了個激靈。
蘇起輕睜開眼,近距離凝視著他,他的眼睛在夜裡亮得跟星子一樣,暗涌的情緒藏在裡頭。
他挨著她腦袋,輕喘了下,嗓音微啞:“七七……”
“嗯?”
夜色朦朧,也遮不去他面頰上的紅:“要不要出去住?”
蘇起臉上辣辣的,期盼,卻又沮喪下去:“我……今天來例假了……”
梁水愣了愣,突然沒忍住笑,將腦袋埋在她肩頭。他耳朵都紅了,悶聲笑著,笑了半天也就一個字:“嗯。”
他又說:“出去住吧。我想抱著你睡。”
兩人去酒店開了房,倒也算輕車熟路。
蘇起例假第一天,肚子疼得很,梁水摟著她肩膀,手掌撫著她的後腦勺,相擁而眠。
夜裡,蘇起肚子難受,模糊醒來了一下。窗簾沒拉嚴,漏出一條縫隙的光,他闔眼睡在她身邊,睡顏英俊而安寧,似在安穩的夢裡。
她在半夢半醒間往他身邊湊了湊,他察覺到她的動靜,將她往懷裡攬了攬,鼻尖輕碰住她的,呼吸輕緩而均勻。
她又睡去了,一夜無夢。
次日,梁水去了珠海。
起初幾天,蘇起不太適應,但隨著她的考研複習走上正軌,也就習慣了。
那天,她走在去圖書館的路上,抬頭望一眼樹梢,一片綠意盎然。
日復一日走過這條路,見證著樹木一天天的變化,從枝頭泛黃的點點嫩芽,到淺青色的卷葉,到舒展開的嫩尖兒,再到如今的新綠滿枝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