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竟往台階外挪。
天台上的醫生警察臉色驟變,宋焰和童銘就要衝上去拉人時,風裡傳來一聲淡嘲:
“要跳趕緊跳,那麼多廢話。”
許沁雙手cha在白大褂兜里,表qíng冷淡。
她朝他們走去,眼睛平靜看著那對母子,不看其他任何人。
“你他媽說什麼?”那男人不敢相信,懸出的身子收回來,罵咧咧道,“果然!你們醫院的人就想我死!”
“對,”許沁平淡說,“去死吧。”
“你——”男子氣得面目扭曲,正要開罵,見許沁靠近,指道,“我警告你啊,別走過來,你再過來——”
“再過來你就跳。”許沁已走到離他只有三四米的地方,仰頭看著台階上的他,說,“你跳啊。”
“你——”那男人腿哆嗦一下,指警察,“看到沒?這兒的醫生想我死,把她抓起來。”又沖向許沁,猙獰道,“你有種,你想bī死我?哈哈,要你大爺我真跳了,你也脫不了gān系,你他媽就別想在這兒gān了!”
“對,我bī死了你,我這輩子不當醫生了。”許沁寒聲道,“你現在就跳啊!”
男人一震,面前這女人的臉在冷風裡格外冷酷無qíng,
“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你跳下去摔死了摔成殘廢了,這裡的醫生,一個都不會救你!”
那兩人狠狠怔住,惡中生膽,往樓下看,氣墊搭起來了。那男子眼珠一轉,要籌謀什麼,
許沁:“有氣墊也沒用,樓太高,你這摔下去斷手斷腳,再來個高位截癱。跳吧。”
男人沒膽,打了個抖。他母親雙臉漲紅,指著許沁罵:“你這婊子,是醫院派你來的?想bī死我們,啊?賠點兒錢而已,你們醫院收了多少黑心錢,賺了多少,啊?”
許沁涼涼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定定道:“知道為什麼醫院不能給你們錢嗎?”
這回那兩人齊聲了:“為什麼?”
“給了錢,這就成了李醫生的污點。”
兩人全然不懂,更不在乎。
“李醫生是院裡最有前途的產科醫生,讀醫十幾年,四處深造學習,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確,有的醫生工作只為養家餬口,但有的醫生是心懷仁德心懷人類的,是對醫學這門科學有追求有信仰的。李醫生剛好就是這種人,他這種人學醫,是為救死扶傷是為突破學術邊界為整個行業甚至人類創造奇蹟,不是為給你這種廢物來糟踐的。
你知道學校、醫院、國家、培養出一個這樣的醫生要耗費多少嗎?醫院當然不能給你錢了,畢竟……憑什麼他的前途要毀在你這廢物手裡?”許沁盯著那男人,問。
“你說我兒子是廢物?”婦人已氣得bào跳如雷。
男人也目露凶光,臉色通紅,仿佛下一秒面部將會爆炸。
“人活著,不用多崇高,無非做到自立,不給社會造成負擔。可看看現在,多少公職人員被你們耍著來,看看這兒準備救你們的消防員,他們選擇做這份工作也不是為了給你送命的!”
她胸膛起伏著,一字一句道,
“三十多歲的男人,沒擔當沒能力,你妻子是瞎了眼嫁給你,被你害死不說,你還靠她訛錢?你這種人,不是廢物是什麼,趁早去死。”
“你這臭婊子!”男人終於上鉤,被刺激得失了理智,從台階上跳下來,朝許沁撲過去。
而宋焰一瞬間就沖了過去,卻是沖向台階上的壯碩婦人。
那婦人注意力早被許沁吸引走,察覺到有人襲來已躲避不及。
宋焰一秒間衝到她身邊抓住她,猛地將她從台階上掀翻下來,甩在地上反手一擰把她摁壓死了。
民警一擁而上將其制服。
宋焰迅速鬆開她,目光找許沁。
早在他出動的同時,童銘和小葛沖向那男人。男人還未碰到許沁,發覺自己母親被控,而自己離開台階,失去跳樓要挾的優勢,這才知上當,趕緊返回。可退路被擋,小葛和童銘迅速扣住他。
男子咆哮掙扎,雙腿亂蹬,一腳踹中童銘支撐腿,童銘一大步後退,小腿撞到台階上,整個人失控往後仰,頃刻間就翻出台階,摔下樓去。
小葛慘叫:“童銘!”
一切發生得太快,許沁等人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眼睜睜見那一抹橙色消失墜了樓。
所有人臉色慘白,驟失血色。
宋焰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撲上去抓地上飛速滑動的安全繩。高速移動的繩子猛力拖著宋焰撞向台階,眼見要把他整個人扯出樓去。
許沁驚恐尖叫:“宋焰!”
小葛衝上去抓住繩子,攔住宋焰即將被慣xing帶出去的身體。主任們醫生們全撲上去拉繩子。
瘋狂移動的安全繩在一眾男人的緊攥下拉得繃直,驟然停了運動。
宋焰等人伏在地上,一頭的冷汗,大口大口直喘氣。
許沁心臟狂跳,雙腿發軟。
而那對母子早雙目失神癱坐在地上起不來,被民警制服了帶走。
“童銘!沒事兒吧?”宋焰朝下喊。
“腰疼——”童銘痛苦地叫喚。
幾人把他拉上來,醫院負責人立刻上前:“趕緊的,去檢查。”
而人影穿梭中,許沁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宋焰,一顆心還在剛才的驚恐中跳動著,沒有恢復過來。
她看到他手上有繩子磨出的血跡,脖子上有抓傷,頭上還有撞上台階的淤青。
他正跟民警商談著,餘光察覺到什麼,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