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陡然全張,她愕然盯著床頂大紅的幔帳。
手動不了——被大紅的綢帶綁在左右床柱上。
她徹底嚇醒,渾噩一揮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莫名的恐懼。
胸口涼嗖嗖的,衣裳已被人扯開,露出的銀紅主腰系帶被扯斷一邊,正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胸前,有人伏在她身上,沉重熾熱的呼吸從她胸口一路噴上脖子,叫她情不自禁顫抖。
她不是死了?怎麼眼睛一睜,卻會被人綁在床上?
「你……放開我——」她無法思考眼前情況的合理性,女人的本能讓她不斷尖叫掙扎。
伏在她身上的顯然是個男人,手掌寬大粗礪,已經粗魯地在扯她的裙子,另一手則慢慢撫過她的腰肢往上捏去。
秦婠嚇到要發瘋,手動不了,她只能瘋狂蹬腳。
男人的身軀很沉重,像山巒壓著她,膝蓋強硬跪在她雙腿間,掙扎間裙子被撩起大半。
「現在和我裝什麼矜持?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成全你……」粗沉的聲音帶著嘲弄與醉意。
聲音很熟,但她沒功夫去回憶他到底是誰,只能尖厲地叫:「你這瘋子,放開我!」
「瘋子?」
他怒笑地鉗住她下頜,微抬起頭。
秦婠聞到他口中濃重的酒氣。
和一個醉漢沒有道理可講,秦婠不作多想,趁他抬頭之際,直起脖子狠狠地撞向他的額——
用她自己的頭當武器。
砰!
額頭的鈍疼讓人眼冒金星,秦婠倒回枕上,聽到他悶哼了一聲,跟著她身上一沉,他趴倒在她身上。
男人的頭軟趴趴伏進了她胸口。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
————
亂竄的金星很久才消退,額頭雖然疼,秦婠還是勉強睜眼四下張望。
最起碼,她得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目光掃過四周,她的心情從恐懼不安到滿懷疑問再到不可思議,只用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楠木漆彩百花拔步床、大紅的垂幔、鳳嘴金鉤、百蝶穿花妝奩,便是她的陪嫁,還有凌亂扔了滿地的,被撕壞的嫁衣——
記憶漸漸清晰。
這是……
她的洞房夜!
————
那是一段不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