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還不是為著你好?不識好人心!不要算了,以後你別來求我給那些花花草草抬身份。」秦婠心被攪亂,這被子裡都是他身上的棋楠香,恍惚間讓她有種裸/裎相擁的錯覺,纏綿莫名。
「你記得自己說的話就好,若再往我房裡塞人,我可要讓岳父大人請家法治你。」為了杜絕後患,沈浩初不得不斬草除根,讓外頭的丫鬟打消念頭還不夠,還得把她心裡的想法給拔了才成。
秦婠哼了哼,不甘不願地妥協:「知道了。」
沈浩初這才鬆手,把絲被往榻上一扔,拉著她走到桌旁,拿碗替她舀飯。秦婠累出一身薄汗,提起銅壺倒水,倒的第一碗水正要喝,她又想起適才情景,便將那水遞給他。沈浩初笑著接下,知道她那氣是消了。
「坐下來罷,我有話同你說。」沈浩初把飯擺上她面前,拉她坐下。
鬧了半晌,秦婠早已餓透,與他面對面坐了,一邊低頭撥飯,一邊問他:「什麼話?」
「吏部已將為大理寺選拔的人才名錄送到卓大人手中,岳父說估計明日考核的消息就會傳來。按照近年慣例,大理寺的人才選拔考核是要進大理寺官署內封閉作試,所以後日我就要去大理寺,估計有五日回不來。」
秦婠筷子一停,正色問他:「那你可作好應試準備了?」
沈浩初點點頭,便聽她又道:「只剩一天時間,明早先去回了老太太,回來就給你打點行李。近日天氣轉涼,恐怕要把氅衣帶上,大理寺的寮房略簡陋,被褥、薰香這些,恐怕也得帶著……」
他眼眸微彎,笑容越發明朗。
有時覺得她還是個孩子,哪怕死過一趟回來,性情也沒變,有時候他又覺得她沉穩,溫柔體貼進退得宜,說話做事貼著心坎,倒是矛盾。
今日一看,他方覺她為人處事,只講個「心」字。
沈浩初按住她的爪子,「寮房雖粗陋,但該有的都有,我也不是身嬌體弱的人,你不必準備那麼多,備兩套換洗衣裳,再將我的書帶上便是。」
「曉得了。」秦婠雖然聽著,心裡卻仍有自己的打算。
「行了,與你說這些,不是為了叫你操心。」沈浩初又道,「我不在家這五日,你自己小心些,遇事莫急進,當以自己安全為上。除了秋璃之外,謝皎你也可放心,出入可以帶上她。」
「這是你家,不是龍潭虎穴!」秦婠失笑。
「近日發生不少事,小心些總沒錯。」沈浩初仍不放心她。雖說二人重生而歸,很多事牽一髮動全身,未必就一定照著上輩子的軌跡來演變。他們兩已經改了不少事,往後如何,全都是變數。
秦婠就著窗下燭火看他,少年的面容如清風朗月,已無法再與記憶里的男人重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