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因王新之案今日過堂,所以我親自去了應天府,才回得晚了,還請祖母恕罪。此案疑點甚多,真兇尚未落捕,不過有秦婠從中斡旋出力,如今何寄已洗刷嫌疑,馬遲遲也沒事,祖母不必太過擔心。有應天府,有我和秦婠,侯府不會蒙羞的。」沈浩初又說起另一事來。
秦婠聞言沖他眨了下眼。他這是禮尚往來吧,她剛誇過他,轉頭他也誇起她來。
「好得很,你們夫妻很好。」老太太難得當著眾人的面笑出聲來,只拉著二人道,「吃過飯沒,今晚就留在我這裡用了飯再回去。」
兩人一回府就趕往豐桂堂,衣裳都沒換,哪來得及吃飯,秦婠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聞言哪有拒絕的理,當下甜甜應了:「多謝祖母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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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豐桂堂用罷晚飯,又陪老太太說了會話,時辰已然晚矣。秦婠累了兩天,到此時方真正鬆懈下來,已是渾身酸疼,回到蘅園後只命人燒水沐浴,也不管外頭丫鬟如何招呼沈浩初。
痛快泡好澡,換上松泛的紗綾襖,秦婠從淨房裡出來,就見蟬枝將寢間裡換下的衣裳都抱到手中,看到她「嘻嘻」笑了兩聲,也不待她出聲,就小跑出了屋子。秦婠納悶地跟在她身後走到次間,外頭已經沒有聲音,一個丫鬟都不在,就連蟬枝也已跑出屋子。
「這些丫鬟怎麼了?」想著蟬枝曖昧的笑與舉動,秦婠莫名非常,嘀咕兩句轉身,忽看到案前坐的人,嚇了一跳。
她忘記沈浩初回來這事了。
「穿這點衣裳,你不冷嗎?」沈浩初眼眸自手中書稿轉到她身上,目光頓時幽沉,再也挪不開。
小丫頭的長髮全都盤在頭頂,露出雪白頸子,身上只穿了身就寢的紗綾襖。淺杏色的紗綾薄透松垮,被她身後的燭火一照,貼身而穿的綢綠主腰遮掩不住,像隔了層薄霧般顯現在她身上,他能清楚地看到她胸前攏起的梅繡,幾點紅梅盛開其間,隨著她的呼吸淺淺起伏,而那不足一握的腰肢正似妖嬈梅枝,叫看的人突然間口乾舌躁,喉結幾番滾動。
「不冷。」秦婠毫無意識,她才被熱水泡過,這會身上正往外冒熱氣,哪裡會冷。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她注意到他手裡拈的幾頁紙。
「你在看什麼?」她走過去。
「你說呢?」沈浩初揚揚紙。
秦婠想起,那是這兩晚為求靜心偷便抄的他的批註。
「還我!」一陣羞意忽然竄到心尖,像被抓到小辮的孩子,她兩步衝到他身邊,要奪自己謄抄的紙頁。
沈浩初有心逗她,將紙交到另一手上高高抬起,秦婠心急,俯身壓著他的肩臂伸手去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