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傳出的聲音不為所動:「二更天了,夫人早就歇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沈浩初想著早就在床上包成球睡得香沉的小丫頭,她累了整天,到這會才能安生歇一覺,天大的事也不值得吵醒她。
「我已經說過,可陳媽媽不肯走……」秋璃道。
「讓她去回嬸娘,就說是我的意思,若再來吵鬧就綁了扔雪地里。鎮遠侯府還輪不到別人撒野。」
沈浩初無動於衷,話里已染三分冷意。
秋璃便依言退下,自去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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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宋氏拍案而起,臉色差到極點,「真是他說的?」
「回二太太,是侯爺說的。」宋氏的陪房陳媽媽垂手而立,小心翼翼地回答。
燭火搖曳幾下,宋氏的臉在火色中陰晴不定,手死死攥著佛珠,一動不動了許久。
鎮遠侯府輪不到別人撒野?
那小畜牲還真敢說,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太太,現下該怎麼辦?」陳媽媽看著房裡被捆得結實跪在地上的女人問道。
那女人嘴被破布條子堵著,說不出半句話,只瞪大眼驚慌地看著宋氏,一身衣裳與髮髻早被撕扯地凌亂。
「好,我便等明天,看秦婠怎麼說?」宋氏思忖片刻,又緩緩落座,面色漸漸平靜。
陳媽媽端起茶奉上,壓低聲音道:「鬧出這種事,想必她也不願聲張,那筆銀子的事她定會替太太遮掩一二,不過此非長久之計,常興家的已經敗露,再追究下去只會越露越多。太太還是想法子將那窟窿填上才好。」
「我如何不知要將窟窿填上,然而如今公中挪用的銀子和我的體己,都已經投到……我一時半會哪裡能籌到這些錢?」宋氏亦細聲道,手上佛珠捻得越來越快,不多時又露出笑容,「不必擔心,我已想到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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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婠按時起來。屋外又蓋了層雪,窗子剛打開,冷風就嗖嗖灌入,雖然冷卻也將屋裡悶了整夜的空氣一掃而空。
「侯爺真那麼說的?」秦婠坐在窗前呼吸新鮮空氣,臉被風撲得紅通通。
秋璃已經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都回稟給她。
「除了侯爺,還有誰敢和二太太說那樣的話?侯爺出去的時候交代了,若有難處只管遣人去尋他。」秋璃忙將窗戶關上。
秦婠笑笑——鎮遠侯府還輪不到別人撒野?
這人怎麼總覺得她會被欺負呢?不過有靠山的感覺倒是好的很。
「我說夫人,您怎麼還笑?」秋璃見狀急起,「現在那邊也不知拿了咱們什麼把柄,您這才剛當家呢,別鬧出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