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博華錢公子……我有些印象,可是雪宴那日與大伯哥站在一起的那位錦衣公子?闊額濃眉、方頜厚耳,一表人才?」秦婠回憶一番又問道。
「可不就是他。他家裡替他在南山書院求了名額,去年起他就進京在南山書院讀書,他母親也跟著進京照顧他,所以才打聽到我們四丫頭的惠名,這才來相問的。」宋氏回道。
小陶氏已然動心:「家世倒是好的,就是泰徐有些遠了……不知這位錢公子的品性如何?錢大人錢太太又如何?」
「錢公子一門心思求取功名,將來也是要給妻子掙誥命的,自然品性端正。錢大人為官多年,可謂社稷之臣;錢太太治家以慈,是最最好相處的人。大嫂,這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親事,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錢家是肱骨之臣,雖說無爵在身,手裡卻握著實權,四丫頭嫁過去也算高攀,這樣的親事錯過了可就再尋不著。」宋氏慢條斯理說道,眉間有些傲色。
秦婠蹙了眉頭,見老太太遲遲不發話,恐怕她也在心裡斟酌這門親事。錢家在泰徐確實是一方旺族,知府雖是正四品的官,但手裡握著泰徐這富庶之地,權力也的確大,這恰是如今沈府所缺少的東西。
這輩子沈浩初不像上輩子那麼好糊弄,而錢博華也沒到名聲大壞的時間,所以宋氏就沒找上沈浩初,直接尋了老太太與小陶氏。單憑這幾句話,老太太與小陶氏很難不動心。
「高攀?咱們侯府的嫡出姑娘嫁到區區知府家裡怎算高攀?」想了想,秦婠語氣也有些強硬,「錢家若存了這樣的想法,這親事可是不妥了。再怎樣,四妹妹也有侯爺與我在後頭撐著腰呢,要尋門更好的親事又有何難?」
宋氏想到沈浩初的德性,冷哼一聲,沒將難聽的話說出,只向小陶氏淡道:「大嫂,我只是替錢家來說和的,話也已說盡,若你們還有更好的,那尋去便是,只是錢家也不單看咱們家四丫頭,另外也在打聽其她兩家姑娘,我和錢太太相熟,才覺得肥水不落外人田,巴巴兒地來說和。若晚了時間錯過錢家這樁親事,到時莫再來尋我便好。」
小陶氏聞言著急,頗有怨責地瞧了眼秦婠,正要說話,卻聽老太太終於發話:「好了,都是為了四丫頭著想,何必上頭上腦地著火。你們說的都有理,錢家這門親對四丫頭來說確是不錯,你費心了,但這畢竟是四丫頭的終身大事,馬虎不得,還得遣人去打聽清楚錢家情況,錢公子為人才好。」
「老太太說得是。」宋氏也不爭執,頜首應下,心裡自有一番計較。
秦婠也低頭應是,卻見小陶氏欲言又止地看著宋氏,顯是對這樁婚事十分滿意,宋氏那一般說法,針對的顯然也是小陶氏。
屋裡一時有些寂靜,老太太便又問道:「老二家的,你說兩樁事,還有一樁是何事?」
提及此事,宋氏眉間那團喜色才終於又上眉梢。
「老太太,這是我娘家妹妹的女兒,您見過的,閨名岳瑜,您瞧瞧她可好?」宋氏把一直靜靜坐在後面的岳瑜拉到身前,撫撫她的手,又道,「過去見見咱們老太太。」
岳瑜臉頰雖有羞暈,卻不忸捏,上前就盈盈拜倒,欠身柔語:「岳瑜見過老太太,大太太,侯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