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老太太。」宋氏唇邊的笑咧得更大。
「多謝老太太。」岳瑜滿面羞怯地道謝退下。
秦婠只在心中嘆口氣——邱清露籌謀算計,到底逃不開這一關。
暗地裡兩人幾番交手,秦婠對邱清露雖談不上喜歡,但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今日清露,焉知不是他日自己?
二房之事,沒她插嘴的餘地,便只能敷衍地給宋氏道了兩聲喜,便懨懨坐著,想著心事。
屋裡幾人便聽宋氏說起岳家的事,宋氏說得正興起,忽聞外幾聲傳來急切地腳步聲,卻是婆子帶著外院的朱管家親自跑到豐桂堂來了。
「出了何事?」老太太從榻上下來,揪著心一疊聲問,生怕出了要緊事。
「回老太太話。」朱管家隔著門帘在外頭回道,「宮裡派了董公公出來傳旨,二老爺與侯爺已經上前院接旨去了。」
「什麼?」老太太大驚,直往走去。
秦婠忙上前扶住她。
「老太太莫憂,是喜事。皇上賞了咱們侯爺御用文房四寶一套,又欽定侯爺二十九那日進宮領宴!」朱管家怕老太太擔憂,很快將話說完。
此話一出,秦婠、宋氏和小陶氏都驚了。
沈家自太公去後,已有數年未得皇帝欽定參加宮宴,更沒得過皇帝什麼賞賜。
這恐怕是沈家要再起的徵兆。沈老太太捂著胸連道幾聲好。
只有秦婠,她記起昨日見過的「貴人」,心裡並沒多少喜意,卻有幾分不知何來的憂心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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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園裡一片寂靜,邱清露脂粉未施坐在窗前,親自繡手中一件童子持蓮的嬰兒肚兜,滿面溫柔。沈浩文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後,輕輕撫上她肩頭,柔聲道:「何必做這傷神的事?身體不好便好生歇著才是。」
邱清露沒回頭,只是淡道:「手裡做些活,心裡才不胡思亂想。」
沈浩文心生愧疚,言語又柔和三分:「清露,你懷著孩子莫胡思亂想。母親也是怕你又顧家又顧孩子還要照料我的起居,太過傷神,才要將岳瑜她討來為你分憂。表妹性情柔順,必能與你和睦相處。」
邱清露手裡的針穿過荷葉忽然就停了。
「你是我的髮妻,為我生兒育女,在我心中,沒人越得過你去。你放心吧,我不會獨寵她的。」沈浩文一邊溫聲勸著,一邊從後擁住邱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