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香又如何解釋?」謝皎沉聲問她。
「我這衣裳上熏的是崖柏,不是毒香。」碧柳著急分辯,以證清白。
謝皎聞言忽然沉默,直到簾後站的人出聲:「把她拿下吧。」
「為什麼?我是冤枉的!冤枉的!」碧柳跪在地上慘然道。
謝皎沖院裡的僕婦使個眼色,僕婦拿過來拿人。
碧柳癱在地上,在僕婦來時忽又掙紮起來,「正屋我進不去,如何換香?要換也只能你們這些在夫人身邊服侍的人。」
「香不是從屋裡換的,是你站在牆根下通過窗戶更換的。夫人的香案是百合香送來的前一天才布置好的,第二天府里送香過來,那幾日因為夏茉離開,園裡人手不足,所以讓你把香送進寢間交由謝皎清點查驗,你非常清楚地知道夫人把香盒擺在窗邊。夫人點毒香不是兩三天的事,換言之香送來之後沒有兩天就被人調換,而這段時間裡所有人都忙著過年之事,本侯試探過蟬枝幾人,她們根本不知道香盒的擺放位置已經改變,外人既不得進,那唯一清楚香盒放置位置,又只能從屋外換香的人,就只有你。」沈浩初從簾後走出,每走一步,眼神就冷上三分,到碧柳跟前已如噬人一般。
「……」碧柳惶恐地看著他,良久才無力辯解,「這只是你的猜測……」
「我的猜測?那你再說說,剛才謝皎沒有提過夫人被換掉的毒香是哪一種,你怎一開口便知不是崖柏?」沈浩初居高臨下看她,「說吧,是誰指使你做的?」
碧柳已經被僕婦一左一右地架住,動彈不得,聞言只魂不守舍道:「不……不能說……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蘅園的門忽然被人拍響,外面有人高喊:「快開門,老太太來了。」
沈浩初見狀只先揮手:「把人帶下去看好,等回頭我親自審。」
大門打開,老太太拄著拐杖顫巍巍進來,滿臉驚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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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這一覺睡得起初踏實,後來卻又不安穩起來。
耳邊嘈嘈切切傳來許多雜亂聲音,似乎有人在很遠的地方大聲爭吵,時不時就有瓷器砸碎的聲音與蒼老的哭聲,她聽得難受極了,勉強睜開眼來。
屋外天已黑,她睡了很久,也不知這一日都發生了什麼事,屋裡卻已經安靜下來。
她身邊只有秋璃與謝皎守著,一見她睜眼,秋璃便立刻撲到床沿。
「發生什麼事了?我好像……聽到有人吵架?侯爺呢?」她虛弱道。
噁心的感覺雖然沒了,但她的身子卻又異常沉乏。
「侯爺傍晚時去了廣泰軒,還沒回來。」秋璃回答道,又有些支吾。
謝皎替她補上:「午間老太太在這裡與侯爺大吵一架,你聽到的聲音恐怕就是那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