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為何?」秦婠想掙著坐起來,奈何身體實在乏力。
「侯爺要肅清沈家,老太太不同意,再加上你中毒之事,侯爺提意分府……老太太便動怒了。」謝皎道。
「分府?」秦婠大驚。分府便是分家,老太太不怒才怪,可沈浩初怎會提出這樣不近情理的要求來?
「好燙啊!」那廂秋璃探向她的額頭,又飛速縮回。
她額頭燙得秋璃害怕。
第70章 共枕
秦婠努力嘗試著從這團亂麻里抽出一兩根清晰的思緒,可眼下身體與頭腦都跟不上錯綜複雜的情況。不管是肅清沈府,還是分府而過,都是聲勢浩大的動作,而毫無疑問分府而過是最好的辦法,在敵手未明的狀態能最大程度地把危險摒在門外,可是……
老太太必不會同意,他又會怎麼做?
她擔心他,也有些恨自己在這一刻的無能為力。
藥又餵過一茬,她喝了點水,吃了兩口粥,就不肯再吃。喉嚨還跟火燒似的疼,恍恍惚惚之間身子一陣冷,又一陣熱,像在做著冰火煎熬。秦婠只聽到秋璃在耳畔哽咽地勸她躺下,她卻還是固執地坐著等他。
梆梆更鼓敲過兩響,沈浩初踩著寒意踏回屋裡,屋裡瀰漫著微腥的藥味,是她吃的藥丸研開後的味道,他一眼瞧見頭上敷著冷帕,倚枕而坐的秦婠。
用熱水燙暖洗淨了手與臉,他才坐回榻邊。
「夫人的額頭燙得厲害,怎麼也退不下去。」秋璃絞來新的濕帕為秦婠替換上,又抹著眼道,「她不肯躺下去,說要等侯爺回來。」
沈浩初胸腔一燙,手撫上她燒得發紅的臉頰,道:「小婠兒,我回來了。」
秦婠聽到聲音,眼皮動了動,蟻聲囈語:「北……安……叔叔……」
他一震,把人圈入懷中,問她:「你叫我什麼?」
「北安叔叔……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沒殺他……」
她的話語說得含糊不清,他還是聽懂了。
高熱狀態下的她,已經開始出現譫語。
「我知道,我知道你沒有。」沈浩初抱緊秦婠,朝秋璃揮手,示意她離開。
「沈浩初,我沒殺你,也沒設計你,是秦舒……是秦舒啊……我不想嫁給你……不想!」她縮在他胸前,忽然像個孩子嗚嗚直哭。
混亂的話戳著心窩,縱他不知前世她與「沈浩初」有怎樣的過去,也能聽出哭聲里莫大委屈與壓抑的痛苦,這些痛埋在笑容後面,被時間發酵,釀出苦酒,也只有她獨飲。
沒人能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