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大門被人撞倒,冷風颳進來,帷幔的火被風一吹又飄向二樓,瞬間點著秦婠雅間掛的竹簾。秦婠還在後面站著,火舌舔著她的背心而來。
「蹲下!」
冷不防耳邊響起一聲冷喝。
秦婠也不知道那聲音對著誰在說,只覺心弦微顫,本能的反應快過她的腦袋,她瞬間抱頭蹲下。身後似有利刃切過的聲音,原來被火烤得灼燙的背心突然失去可怕的燒灼感,她抱著頭朝後望去,只看到寬大的衣袖揮舞得像鴿子翅膀。有人執劍削掉那道掛起的竹簾,又騰空躍起,長腿一掃,將著火的竹簾踢向欄外。
外面便是挑空的狀元樓大堂,剛才還站滿人的會詩台上,此時已空無一人,所有人都擠到門前。會詩台前挖有魚池,養著一池錦鯉,喻義鯉魚喻龍門,那著火的竹簾正好落進池中。
秦婠危險暫除,站起時恰見到對面的沈浩初站上美人靠。
救她的人背對著她,瞧見這幕發出聲低沉的笑,也跟著站到美人靠上。
「不錯的法子。」他似乎呢喃了一聲,手裡長劍已削向著火的幔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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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初揪緊了心看對面的情況,有一瞬間腦中是全然空白。隔得這麼遠,他幫不了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火苗竄向她。他無計可施,什麼辦法都想不出來,人人誇讚的急才、聰明、多謀,通通都成為沒用的擺設。
他救不了她。
在看到那人出手救下秦婠那一刻,他才松下一口氣。
可秦婠的危險,亦或說這樓中所人的危險都沒解除,各處懸掛的幔帳就像煙花的棉芯,火舌稍一舔舐就開始蔓延。電光火石之間,沈浩初折了根椅腿,一腳跨上美人靠,將那椅腿當成長劍,削下了帷幔一端。這些帷幔有兩端是系在東西雅間的橫隔上,他削下一端 ,另一端就要靠對面的男人。
那人果然會意,與他目光一個交匯,手中長劍便想也不想地出手。
東西兩邊同時施力,足夠把所有燒著的帷幔扯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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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錢博華被一腳踹到樓梯橫欄上,捂著胸驚駭地看著從四周鑽出的護衛,還有鐵青著臉的男人,而他帶來的人已經被打得非死即傷,他知道自己惹到不該惹的人。四周的驚叫聲不斷響起,刺破耳膜,不斷有人往樓梯口逃來,他驚懼不已地看看對面衝來要抓自己的人,一咬牙翻身從樓梯上跳下逃命。
不管怎樣,闖下這大禍他要先回家求祖父救自己。
「別追了,隨他去,先救人。」少年天子霍澤雙眸蓄怒,暗忍著開口。
「皇上,您還是先出去吧。」董公公在他身邊急勸。
「現在出去,豈非更危險,放心吧,火已經控制住了。」霍澤目光望向大堂中央,「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