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姑娘。」他頜首施禮,語氣很淡,「今天的劍術已經授完,你可以接二位公子回去了。」
每次上課,秦舒都會來接兩個公子回去,多少也都與他說上一兩句話,初時何寄情緒未復,見了她還有忿怒不平,語氣並不好,倒是秦舒一如既往的平和,倒把他襯得不近情理一般,後來慢慢也就淡了。
她就是天生會讓人覺得,即便她千錯萬錯,最後對不起她的人,還是你。
「這是最後一堂課了。」她這次不急著離開,眼眸微垂,眉尾一低,便帶三分感傷,「我也喜歡劍,也想習劍,不過我母親不讓,原來還想開春了讓何公子偷偷指點一二,如今看來是不能了。」
「姑娘乃是大家閨秀,舞刀弄槍並不合適,容易傷了筋骨。再者論若姑娘真有興致,讓四公子與六公子教授便可。」何寄離她很遠,曾經在夢裡念過無數次的女人,忽然間陌生起來。
「聽說何公子辭了我們家的教席之職,是要去鎮遠侯府為沈家八公子授劍?」秦舒又咬了咬唇,問道。
「嗯。在下已收沈八公子為徒,又有公務在身,精力實在有限,難以分身,貴府四公子與六公子的劍術已有小成,無需在下繼續留教,故才向秦大人辭行。」何寄看出她面露不舍目光,只不知其中真假。
秦舒將手中絹帕一扭,聲音低了兩分:「是因為姐姐吧……何公是為著姐姐才去的侯府吧。真羨慕姐姐有何公子這樣的知己……」
「三姑娘慎言。」何寄聲音突然大了,那些因憐她楚楚姿態而起的溫柔盡皆斂去,「請我去侯府乃是侯爺之邀,與她沒有關係。」
秦舒扭帕的指節一用力,那絲帕被繃得死緊,她面上卻無異狀:「是我失言,我只是有些羨慕姐姐罷了。」
「若無他事,在下就此告辭……」
「何公子!」秦舒叫住他,「三月十八日南華寺的法會,不知你可會去?」
何寄一怔,不知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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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秦舒與秦家兩個公子,何寄便去秦家帳房結清這段時日的束修,領了銀兩,一個丫鬟將他領出送去門口。
「這不是出府的路。」
走了一小段路,何寄忽然停步。
秦家他不是沒來過,從前來秦府赴宴也好,陪秦婠回娘家也好,內院外院他都走過,這路他有印象,並非通往西角門的,反而是靠近內院。
那小丫鬟被問得一愣,正有些不知所措,旁邊花叢里忽然拐出一人。
「何公子,是我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