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是錯覺。
其實從重生後再相逢,她已經覺得何寄和她記憶里的人不一樣了,但還是保留著幾分熟稔的俠義與不羈,所以她只把這些改變歸結為他們太久未見,而他已經長大。畢竟在他們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人總是會變,他們也沒有更多的見面機會。
但是剛才,她敏銳地捕捉到眼前這個何寄和上輩子死去的何寄間巨大的差別——當年的何寄,光風霽月,就算被秦舒欺騙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報復,而眼前的何寄,他有著她記憶里從沒在他身上看到過的陰暗,執拗瘋狂,看她的目光讓她發怵。
她想起沈浩初——沈浩初不是沈浩初,他身體是另一個人的魂魄,那麼何寄呢?要知道按上輩子的軌跡,何寄已經死了,沈浩初可以變成另一個人,那何寄為何不能?
可他又對她很熟稔,對沈家對秦家都熟,他在處心積慮接近她,接觸沈家的事,是為什麼?
可怕的想法一旦出現就無法扼制,她發現最近自己越來越疑神疑鬼。
同時她也矛盾,她不希望何寄死,她希望他活得好好的,如果這個何寄是別人,她也許會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就是何寄。
畢竟,何寄曾給過她十八年兄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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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秋璃的聲音在廊下響起,急切而緊張。
秦婠收起思緒,道:「方才氣悶,所以出去走走,一時迷了道所以回來晚了,累你們擔憂了。」
秋璃和謝皎同時跑過來,並沒因為她的話而有所松泛,反而更加急。
「你剛才去了哪裡?」謝皎的問話急而氣,毫不客氣。
「發生何事?我只是去後山走了走。」秦婠蹙眉。
「半個時辰前,表少爺身邊的常遠來尋過夫人,說是表少爺失蹤了,他想問夫人有沒見過表少爺。」秋璃神色不安地問道。
「什麼?!」秦婠大驚。她與何寄在後山也就呆了約半個時辰時間,這麼說她前腳離開,常遠後腳就來了。
謝皎又遞上張揉皺的紙:「常遠離開後沒多久,我們就去找你,有人用信裹著石塊砸到我身上。」
秦婠不作多想,飛快展信。
才看兩行,她面色已變。
羅慎被人綁走,對方要求她獨自前往,否則就下殺手。
「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秦婠胸口起伏不停,勉強冷靜著。
「沒有,大太太和姑娘們要在齋堂用完齋菜才回來,所以還不知道這些事。」謝皎道,又問,「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