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知道,皇兄不會叫朕失望。」
霍熙神情溫和,三言兩語間定下生殺予奪,再也不是昔年在宮中如履薄冰的少年方稚。
————
為了安全起見,秦婠沒去慶喜、慶源和旺平三處莊子,拄著杖一瘸一拐地回到馬車後她便令馬車調轉方向,沿原路回棲源庵,再由棲源庵直接回聚合莊,帶著眾人回京。
何寄只送她到聚合莊外,便與她分開。他並沒回京,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卻未告訴秦婠。
抵京時已星月滿天,秦婠身乏體沉,回蘅園便要來熱水沐浴。溫水暖著肌膚,熱氣氤氳間宛若有
人走來。那人散著滿背烏髮,著寬大的寢衣,一步一步靠近她。
她聽到他的呢喃:「小婠兒,十八歲生辰,嫁我好嗎?」
她一時心急,顧不得自己未著寸縷,自水間站起,喚道:「沈浩初,是你嗎?你回來了?」
那人便低低地笑了,人影又漸漸消失。
秦婠想追,抬腳爬出浴桶,卻不妨腳下一滑她摔回水中,被水封了口鼻,呼吸頓難。
眼眸猛地睜開,嘩啦一聲,她從水裡鑽出,腳踝刺刺的疼,外頭侯著的秋璃聽到動靜急忙衝進淨房——哪有什麼男人,她不過累到睡著,做了個夢。
她想沈浩初了,每晚都想。
————
翌日,她去豐桂堂向老太太回稟莊子的事,提及慶喜、慶源和旺平三處莊子,老太太面無異色,只是說天災難避,生計艱難,要秦婠減免他們租子,再賜些米糧過去。
秦婠一一應下,沒從老太太話里探出什麼事來。
退出豐桂堂時,她心裡還在想,若地契不是老太太所賣,那還能是誰?她又想起沈芳齡的壓箱銀子,足有八千兩之多,來歷不明。
揣著心事回到蘅園,才踏入門檻,就聽到裡頭有孩子笑聲,沈浩武拉著沈嘉敏站在園子裡,蟬枝正捧著梅花攢心盒,拿裡面滿滿的果子哄他們,一抬頭就看到秦婠就喚起:「夫人回來了。」
沈嘉敏手上正有吃了半塊的紅薯干,一聽她的聲音忙把剩下半塊都塞進嘴裡,轉頭飛過來抱她。沈浩武站在原地,有些尷尬地道:「嫂子,是嘉敏纏著要我帶她過來找你的。」
被何寄教了兩個月,沈浩武待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充滿敵意,也懂事不少,只是見了她難免想到從前荒唐,多少還是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