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杜家可給三姑娘長臉,我瞧三姑娘那笑都快咧到耳朵了,聽說杜家那位公子生得也好,三姑娘那麼個脾氣,不想福氣竟這麼好。」
「可不是。可憐我們四姑娘總被三姑娘壓著,今天在老太太院裡,二太太與三姑娘沒少嘲笑咱們四姑娘和段公子的婚事,真叫人不痛快。」
兩個小丫鬟閒扯著,青紋剛想接話,眼角餘光看到廊下身影,忙肅臉起身:「夫人。」
天色已暗,秦婠自燈下走來,面色如常,只略頜首便帶秋璃進了屋。
對她而言,沈芳齡越快嫁出去她越開心,家裡有這麼個不長心又愛鬧騰的小姑子並非好事,不管沈芳齡嫁誰,反正出去了就好。只不過宋氏大抵又會借沈芳齡的婚事出現在眾人眼前,恐怕還指著這事翻身,想想也怪煩人的。
「秋璃,你讓奉嫂煮鍋羊肉,再收拾兩盒果子,拿兩壇好酒,明天送去雲廬。我這忙得腳不沾地,把春闈都給忘了。如今春闈結束,寧哥哥也該回去,送點酒菜慰勞一下他,權當我這做妹妹的心意了。」秦婠想著,又同秋璃說起另一事來。
「那段公子呢?」秋璃問她。
「段公子自有四妹妹操心,你還怕他短了吃食不成?」秦婠打趣她。
秋璃「嗤嗤」笑了,一邊替她摘耳璫,一邊道:「四姑娘也嫁出去了,夫人才算真正能歇歇。」二人正聊著,蟬枝忽來稟事。
「夫人,按您交代的,我去找夏茉打聽過二老爺的行蹤。」
秦婠坐正身體,面上笑容一收:「說吧。」
當初無意間放到二房的人,今天終於派上些用場。
「夏茉說這半年來二老爺確曾在暗中頻繁接觸雁歌姐姐,似乎有意收她進房納為妾室,不過老太太曾放出風來,絕計不會讓雁歌嫁給家裡幾位爺為妾,所以目前為止二老爺還沒敢向老太太要人。」蟬枝低聲道。
雁歌是沈老太太身邊最貼身的丫鬟,其重要程度僅次於徐嬤嬤,手裡握著老太太的庫房鑰匙,對老太太的事十分熟悉。
如果田契不是從老太太手上流出去,那就只可能是有人偷走田契。
「二老爺還常常往雁歌姐姐家裡跑,送些尺頭首飾過去,好些人都看到雁歌姐姐的老子娘陪著笑送二老爺出來,外頭都傳二老爺看中雁歌姐姐。」蟬枝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