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五十兩,奴婢的哥哥花一百兩贖回來的。」蟬枝回道。
「秋璃,取一百二十兩銀過來。」秦婠喚道,又對蟬枝說,「這東西放我這裡,此事不必聲張。一百兩銀你拿去給你兄長,二十兩是我多謝你們替我辦事,這事做得好。」
「謝夫人賞。」蟬枝面露喜色地行禮。
秦婠正要讓她下去,不妨青紋從外頭進來,急急道:「夫人快去瞧瞧,念哥兒和敏姐兒剛才在校場上打起來了,敏姐兒推了念哥兒一把,念哥兒撞到額角。」
雖然心疼沈嘉敏,但秦婠卻奇怪:「這是二房的事,你來與我說什麼?」
「夫人,敏姐兒和念哥兒是因為夫人送的那隻木頭鴨子而吵起來的,如今只怕二太太要拿此事作法。」青紋在外頭聽到消息跑回來,已是滿頭大汗。
「你莫急,我去看看。」秦婠當即起,喚來謝皎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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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五月,午間日頭已毒,秦婠頂著太陽去校場走了一趟,並沒遇到沈嘉敏,連沈浩武也沒見著,遂叫了校場附近值守的護衛過來詢問。
護衛離得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秦婠只知近日何寄外出未歸,好幾日沒來侯府教沈浩武習武,沈浩武已練成習慣,每天不來這裡練上兩個時辰渾身不舒坦,沈嘉敏會經常偷偷來校場找沈浩武玩,跟著沈浩武學些強身健身的小功夫。
這沒什麼特別的,不過今天不知為何沈澤念那小祖宗也跟了過來。
秦婠只得又往蘅園去,走到半道時被老太太屋裡的丫鬟叫住,說是老太太有請,她一問之下方向,宋氏果然在老太太面前告了她一狀,遂又帶著謝皎去了豐桂堂。
老太太怕冷,豐桂堂的厚簾這個月才換成紗櫥,秦婠走到外頭已能隱隱約約瞧見堂上的人,宋氏義憤填膺的斥責聲與沈澤念的哭聲一齊傳出,她正當著老太太的面數落沈嘉敏:「好好的姑娘家都被人調唆壞了,整日偷偷出去滿園子晃蕩,又去校場上學那些男人的東西,如今更是了不得,連弟弟都敢下手,還說自己沒錯?從前敏兒可是乖巧規矩,現如今也不知被誰蠱惑調唆,離間了姐弟感情。家中如今就這兩個孩子,這是安心要我們二房,要咱們侯府子嗣離心!」
宋氏一字一句,夾槍帶棒,雖沒指明是何人,卻是扣下一頂又一頂帽子。
「和嘉敏沒關係!是阿念突然過來要搶她的木頭鴨子,嘉敏不讓,阿念就把那木頭鴨子給砸了,嘉敏想搶回來,所以才推了阿念一下。就算有錯,也是阿念先錯!憑什麼只罰嘉敏一個?」沈浩武咋呼的大嗓門嚷得秦婠站在堂後耳朵都直震。
她放眼望去,老太太沉著臉坐在榻上,下首坐著宋氏與邱清露。宋氏正在發作,邱清露則攬著沈澤念一言不發坐著,沈澤念靠在母親懷裡直哭,和沈嘉敏有五分相似的臉龐上眼淚鼻涕不止,額頭上有塊破皮的小傷口泛著紅,看著已經上過藥,他卻嚎個沒完,偶爾看沈嘉敏時卻又囂張得意地做個鬼臉。
沈嘉敏跪在堂中,小小的背影挺得筆直,腳前是被砸散的木頭鴨子,沈浩武就站在她身邊,滿臉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