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有人抽走那束乾草,手腳利落地用火摺子點著扔進灶膛,再拿竹筒對準灶膛一陣猛吹,沒多久那火就燒旺了。
秦婠怔怔看著何寄,一時間又覺得這人陌生。
「看什麼?你不是要燒水?」何寄瞥她一眼。
她臉上蹭了灰,就在鼻頭那處,他抬抬手,又想起昨天的事,那手便落下。
算了,沒得把人又嚇跑。
「謝謝。」秦婠站起來,往鍋里舀水。
鍋蓋蓋上,灶火雄雄,兩人無話,沉默地坐在灶邊,半晌又同時開口:「對不起。」
兩人都是一愣,何寄忽然失笑:「你道什麼歉,昨日是我衝動,說話不中聽惹急了你。」
「我也……不大好。」秦婠摸摸鼻子,那算黑髒越發大了,「我想過了,如今崔乙和秋璃已經找到,木匣子又如此重要,我先和你們回京吧。」
「不找他了?」何寄挑眉。
「找。先把木匣子送回去,我再回來。這東西是他拼了命保下來的,我怎麼樣也得替他完成這樁事。」秦婠主意一定,便沒了先前彷徨。
「也好。」何寄這回沒再爭執,「這兒熱,你坐那邊等著吧,我看著火就成。」
「嗯。」秦婠打了個哈欠,坐到廚房口的小板凳去。
倚著牆,吹著天井的風,她原想稍作歇息,可不想一坐便閉了眼。何寄回來時,正瞧見睡得氣息勻長的人懶懶倚在門邊,鬢邊垂落幾縷髮絲,透著家常的模樣。
這幾天,她是累壞了。
默不作聲地蹲到她身邊,悄悄地拿衣袖擦去她臉上的髒污,她也沒反應,睡得正香,他一抬頭,又見她頭上挽著烏黑的髻,卻沒有半點飾物,便想起那天她把簪子送予柯二娘的事來。
輕輕嘆口氣,他摸了摸身上的暗袋,掏出被綢布裹好的細長物仔細打開,露出裡面討喜別致的簪子,赫然便是當日秦婠幫他買下的玉兔抱桃簪。
他很小心地將簪子插/入她發間,又調整好位置,玉兔在簪頭顫巍巍地彈動,和她嬌俏的容顏相得益彰,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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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微明。
秦岩城外的村子裡來了人,挨家挨戶地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