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沒見著人,我就當你活著,一天找不著,我就找一年,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一輩子!」秦婠固執地看著他。
他只覺上一世久病的所有怨忿,都被她融化,再無半點不甘。這輩子重來,也不知是他化解了她的恨,還是她消融了他的怨,總歸兩心安好,便不枉此生。
「你啊……」他嘆口氣,又道,「那匣子裡裝的是江南王指使喬宜松在京城賄賂官員,以及拿京官錯處要挾他們替江南王辦事的證據與名錄,十分重要,所以他們才非要致我死地。秦婠,你是怎麼找到這東西的?」
秦婠便將到廣澤後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何寄中了石灰粉?那眼下可好?」他聽得眉頭緊蹙。
「已經無礙,這一路多虧有他……」秦婠忽低了低頭,小聲道,「從京城出來,何寄就一直幫我,到後來遇險,他更是抵命相護,帶著我奔逃,我與他曾獨處數日,但是我們沒有……」
「傻丫頭,你不必解釋。若我對你連這點信任都做不到,又怎對得起你千里涉險相尋之情。」沈浩初打斷她的話,並未深究他二人這段時日相處的點滴,「反而我要多謝何寄,若是沒他,你這小丫頭現下也不知如何了。」
「我們一起謝他。」秦婠甜甜笑了。
沈浩初正要點頭,便聽到不遠處傳來喜及而泣的聲音:「夫人,侯……侯爺……」秋璃站在馬車旁,清眸睜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揉著眼睛望向來人。
崔乙聞聲一把抓下額上敷的濕帕,從車內出來,見到沈浩初,不禁也紅了眼眶,單膝落地,沉聲喚他:「侯爺!」
這段時間諸人委實悲慟難安,不過隨著他的出現,卻又叫人心頭大安,巨石落地,即便前路兇險萬分,似也沒了憂切。
「快起來。你身上有傷,趕緊歇著。」沈浩初大步上前,一把攙起人來。
秋璃忙過來幫著扶住崔乙,眼中含淚地望向秦婠,替她高興。村頭小道上忽然塵土飛揚,馬蹄聲不絕於耳,幾騎兵馬遠遠飛馳而來,崔乙吃了一驚,剛要戒備,便被沈浩初攔住。
「不必擔心,是我的人。」
「你的人?」秦婠看著那些人,既不像是沈家的,也不像是大理寺的,倒像是軍中將士。
「燕王和曹姑娘救下我,殿下知道江南王之事後,給我留了一隊人馬護我周全。」沈浩初簡單答道。燕王護送曹星河離京,恰途經泰岩,正遇上他被人追殺重傷昏迷,救下之後便留了一隊人馬供他調遣,為避險,他才製造自己躲入廣澤的假相,以掩人耳目,他好再回頭找回木匣。
也正是這個假相,讓他遇難的消息傳回京城,引得沈家大亂。
秦婠長吐口氣,忽發現說了半天話,卻沒見著何寄。
「何公子?」秋璃聽她問起何寄,不由疑惑,「你們適才沒遇上他嗎?他去井邊找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