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們忙了整夜,才有人前來稟告。
「陸大人……」
陸覺正看著天色,天還很黑,可更鼓已經敲過五聲,天亮不遠了。
「大人?」
「何事?」陸覺回神,估坐一夜,他眉宇間有絲倦怠。
「卑職們已將文書卷宗都整理妥當,庫內被大理寺帶走的,是宣樂六年到宣樂十五年間的卷宗。」下屬回答道,「還有李主簿……我們要不要……」
陸覺指尖扣著椅背,搖搖頭:「讓本官想想。」
眉心間卻有絲憂急悄然爬上。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面……」有衙役急匆匆地跑來,神色慌張地開口。
「放肆!」陸覺的親信怒斥來人。
那衙役心神一凜,方行禮道:「回稟大人,外面來了好多人,將咱們衙署圍起了。」
陸覺拍案而起,沉道:「隨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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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天府的大門之外,已圍了十數名手持火把衙役,都是大理寺的人,正與應天府的人對峙站在府衙的大門口。秦婠站在卓北安側後方一步處,額上掛著薄汗,雙手在袖中悄悄攥著拳頭。
「害怕?」卓北安見她一雙眼眸緊緊盯著應天府衙的門,連眨都不帶眨,淡淡開口。
秦婠搖著頭:「只是有點緊張。」她能不緊張嗎?兩輩加起來,她也沒見過這陣仗啊。
許是覺得有趣,又或是為了安慰她,卓北安低聲笑了,火光之下眉雪眼霜皆融,化作十丈春/水,綿綿而落。
「放心吧,有我。」
和沈浩初如出一轍的神態、語氣,秦婠飛快將頭低下,不敢多想,只「嗯」了聲。卓北安不知想到什麼,笑意驟歇,恰逢衙內一群人出來,他便又冷凝十分。
「卓大人深夜帶人造訪應天府,如此之大的聲勢,不知有何要事?」陸覺迎出衙門,沖他拱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本官是為前日應天府文書庫失火一案前來,想請陸大人隨本官往大理寺走一趟。」卓北安往前走去,步履沉穩。
「怎麼?卓大人這是懷疑本官與此案有關?」陸覺露出嘲諷的笑。
「不敢。只是此案有些疑點,想請陸大人協助調查。」卓北安回應他的是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