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里已亂成一團,喬宜松帶來的人對這場火也莫名其妙,王福發現起火處正是沈浩初與喬宜松見面的花廳,帶著人趕去一看,見到屋外躺著兩個護衛,便心生不妙,再看那火已熊熊燃燒,忙傳令下去救火,偏生救火的當口又遇見闖府的大理寺捕快,那情況亂成一鍋雜燴,也不知是先救火救人還是先對付闖府的人。偏偏主事的喬宜松又身陷大火,王福急得團團轉,一張臉汗流得油光鋥亮。
「別過去。」卓北安沉喝道,將秦婠的手腕牢牢攥在手裡。
前方刀光劍影,金鐵之聲不絕於耳,他此時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只怕自己手上少用三分勁,就叫秦婠闖進危險中去。秦婠怎不知他為自己好,可看著滾滾濃煙,她那心早就急如熱鍋螞蟻,好似身在火場中的人是自己般,煎熬萬分,控制不住地甩他的手,聲音哽咽道:「你放手,讓我過去,我要去救他!」
「秦婠,夠了!你冷靜點!」卓北安緊攥不松,可小丫頭看著雖瘦弱,這時候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像頭小牛般要離開他的羽翼,他有些牽不住人,心肺間泛起刺疼,喉嚨癢得不行,帶得他劇烈咳嗽起來。
秦婠聽到咳嗽聲回頭,看到他一張臉蒼白無色,咳得幾乎要將心肺嘔出,她忽想起自己求他帶自己去廣澤那日他吐血昏闕的情景,心中一陣不忍,於是停下掙扎,求他:「北安叔叔,求你放手,讓我進去……」
卓北安搖頭,她霧光朦朧的眼讓他心軟,但他仍舊不松,只艱難吐出幾個字。
「我答應過他,要護你平安。」
答應他,便是答應自己,他告訴過自己,要她平平安安。
秦婠看著那雙與沈浩初如出一轍的眼眸,滿心矛盾,五內俱焚。二人正僵持著,前方的戰局卻已有了結果,喬宜松的人被壓住往裡退去,卓北安已將這陣咳嗽緩和,暗道了句:「跟著我別亂跑。」便拉緊她的手往起火的位置走去。
「是老太太的豐桂堂,那邊走!」秦婠看著起火的方向指路。
「走!」卓北安攥著她,帶著人,按她所指方向急步而去。
路上仍不時有人躥出攻擊他們,卓北安只緊緊將人護在身側,半步也不叫她離開,還未到豐桂堂,他們就已看見院裡的人進進出出地救火,也顧不上攻擊他們,前面有捕快已擒住個胖胖的男人,反剪著手押到二人面前。
「大人,這人像是這裡的主事。」說罷那捕快在那人腿彎踹了一腳。
王福便跪到地上。
「吩咐他們先救火,再抓人。」卓北安下令,而後才看向王福,「火里都有誰?」
看他們也急著救火的模樣,恐怕火里也有他們的人。
「是……是喬爺和沈侯!」王福抹著汗,此時也沒什麼好瞞了。
這場火燒毀了籌謀已久的計劃。
「沈浩初……」秦婠聞言腿打了個哆嗦,往裡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