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因被她言語誆開,便停了下來,待忍無可忍正yù動手,便聽得嗤嗤之聲,有物破窗激she進來。
夏嬤嬤晃身避開,心念轉動,便要去拿住雲鬟當人質,誰知這暗器彈入的瞬間,更有許多兵馬,沖開門窗躍了進來。
最前的一人,身著深灰色錦袍,燈影里宛若夜風輕煙般悄然掠入,自然正是巽風。
倉促中夏嬤嬤揮掌,跟巽風雙掌一對,踉蹌後退,身後緊隨的卻是厲銘,見是如此qíng勢,揮刀而上。
巽風悄然旋身,來至雲鬟身邊,及時將她扶住。
見雲鬟面如白紙,但神qíng卻還算鎮定,便略鬆了口氣,低聲問道:“無恙麼?”
這會兒厲統領已經將夏嬤嬤bī住,眾禁軍將她圍在中間兒,竟是cha翅難飛。
雲鬟點頭:“巽風怎麼找來這裡了?”
巽風見無人留意此處,便低頭悄聲道:“是四爺叫來尋的,其他我也不知。”
這夏嬤嬤武功雖過得去,怎奈對手乃是金吾衛統領,絕非泛泛之輩。
且又有禁軍環伺,約十數招後,便被厲銘一刀劈落,傷了肩頭。
巽風忙道:“留活口。”
夏嬤嬤捂著肩頭,踉蹌後退。
目光yīn狠掃過眾人,頃刻,竟厲聲道:“你們、誰也逃不脫,只等著……皇子很快就會回來,為英妃娘娘報仇!顛覆、顛覆這……”
戛然止住,竟是噴了一口鮮血。
雲鬟還當她是冥頑不靈,負隅頑抗,忽見她身子抽搐。
不由自主仍看之時,眼前一黑,卻是巽風舉手遮在雲鬟眼前。
此刻夏嬤嬤倒地,厲銘搶上前探了探,已經斃命。
這一夜,宮內又鬧騰了半宿,是夜,皇帝便命白尚書歇息宮中,靜王趙穆也留在宮中安寢。
巽風親自送了雲鬟回去,皇帝派了人來問了詳細,便也叫她好生歇養,不必特去面聖。
靈雨看她雙手腕上有痕痕青紫,顯是被繩索勒出來的,復看腿上,也仍有許多痕跡,不免大為難過,當夜,便伺候她服了藥,就又取了熱毛巾來,給她輕輕地揉搓消腫。
第494章
靈雨半跪地上,悄聲說道:“先前在雲州的時候,聽人說起京城裡的種種光景,還覺著一生也不能夠見識,十分遺憾,後來隨著世子上京了,一直到現在又進了宮裡,卻忽然又想念先前在雲州的日子。”
下午不見了人,又到這會兒才回來,雲鬟臉上身上又有傷,靈雨雖知生了大事,卻不敢追問到底如何。
且自從上京之後,這種種生離死別,竟似狂風驟雨般,叫人心悸。
是以有感而發。
雲鬟垂首:“雲州……是怎麼樣的?”
靈雨倒了藥油,在掌心搓了會兒,替雲鬟捂在腳腕上:“雲州其實不算很好,四季多風,八月中就冷的冰天雪地,一直到來年三月還是冷著的呢,太陽又烈,風又大,常把人都chuī得臉黑皮皸。地方偏僻,不似往京城來的花花世界,所以好些人都曾抱怨,巴不得來京內見識。”
雲鬟不語,靈雨道:“可是……有道是‘物離鄉貴,人離鄉賤’,我如今就是這般感覺了,倒不如不來。”
雲鬟抬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撫過:“我知道你心裡難過。”
靈雨停手,垂頭靜默,片刻才靠在雲鬟膝頭,便無聲落下淚來:“姑娘,我想念太子跟太子妃,還有殿下……”她壓著哭腔,顫聲道:“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今生還能不能再見著……”
雲鬟揉了揉她的額,道:“會見著的。”
靈雨緩緩仰頭:“真的?什麼時候?姑娘,你別只管哄我。”
雲鬟溫聲道:“不哄你,很快會見著的。”
是夜,靈雨在旁邊兒的小榻上睡了,雲鬟卻一時不得入眠。
原來因靈雨一句話,引得雲鬟又為趙黼的吉凶擔憂了半晌,翻來覆去,好不容易壓下,卻又忍不住想起夏嬤嬤之事。
果然給她想到有一個可疑之處。
不管是按照她自個兒還是夏嬤嬤所說,夏嬤嬤假扮蔡嬤嬤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含章殿未曾出去,而就在這段時候,太子才毒發身亡,她又是如何對太子下手的?
細細想來,雖然夏嬤嬤對趙莊夫婦之死並未有不認的言語,但卻也並沒正面兒確認是她害了趙莊。
難道她還有同黨?或者別有隱qíng。
過了子時,方才模糊睡了。
次日醒來,神思略倦,雙眸微紅。
靈雨伺候吃了飯,才敢問:“昨兒是不是做了噩夢?”
雲鬟一怔,靈雨道:“聽著……想是哭了兩聲,我正要爬起來,卻又好了。因此就並沒驚動。”
外間內侍道:“白尚書到了。”
雲鬟忙正容迎著,請白樘入內坐了,自己陪侍說話。
靈雨率眾退下,白樘又將昨日的經過細聽雲鬟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