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仙君。」殿上一直未曾出聲的崑崙老祖開了口,神色亦鄭重非常,「你剛才所言可有證據?」
「有。」青衣道:「小仙便是證據。」
不待眾人詢問,他繼續道:「當初鴻奕在大澤山大開殺戒,師父師叔和諸位師兄耗盡靈力將我和宴爽公主送出來,可我們在半途就被鴻奕追上。諸位上尊,以鴻奕當時的神力,殺我和宴爽公主不過吹灰之間,你們難道沒想過我二人是如何在他手中活下來等到諸位前來的嗎?」
果然,一眾天宮上仙眼底露出疑惑之色,靜待青衣說下去。
「鴻奕在追殺我們的途中暫時脫離了那魔族所控,自傷於其寂滅輪下,我和宴爽公主才能等到諸位上尊。」
聽得青衣之言,眾仙眉頭皺緊,不敢辨其話中真偽。一旁的華默突然開了口:「青衣仙君,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那妖狐若是真的為魔族所控做下錯事,當初為何要從天宮逃走,而不是留下自證清白?」
華默開口一針見血,全然不信青衣之意,一眾仙君連連點頭。
青衣苦笑:「當年我和宴爽公主重傷被救,昏睡在天宮,那時鴻奕無人可證清白,森羽怕鴻奕死在天宮雷劫之下,遂才將鴻奕救走。」
「荒謬。」華默哼道:「若他早肯自證其身,我們滿天宮的人還會冤枉他不成。」
青衣神情一變,朝華默看去,認真道:「華默陛下難道忘了一件事?」
「何事?」華默心底一凜。
青衣的目光在滿殿上尊和掌教的面上逡巡而過,最後落在孔雀王身上,聲音沉痛:「我那小師姑曾力證鴻奕受控魔族之手,苦苦哀求天宮眾仙寬宥妖皇受刑時限,為我大澤山找出真正的兇手,那時,你們是如何待她的?」
「剔仙骨,除仙籍,七道天雷加身。」青衣長吸一口氣,閉上了眼,「沒有人相信她,她被困在這九重天宮受盡恥笑,最後背著一身罵名死在了羅剎地,屍骨無存。」
青衣聲音哽咽,雙手垂在身側緩緩握緊,望向御座上的兩人,一膝跪地,「今日,我求的不止是我大澤山滿門被屠的真相,更要為我阿音師姑沉冤昭雪,她是我大澤山的弟子,縱死也不會勾結真正屠戮大澤山的兇手,更不會背棄師門!請元啟神君、鳳皇、諸位上尊查出千年前屠殺我大澤山的真正兇手,還我大澤山一個公道!」
少年仙君半跪於地,雙眼血紅含淚,聲聲悲憤,哀慟之言響徹御宇大殿。
御座之上,元啟眸色深沉,眼底的情緒晦暗莫名。
鳳隱掩在鳳袍里的手狠狠握緊,她從未想過,她百世為人,受盡輪迴之劫,竟還會有這麼悲痛難抑和驕傲之時。
她終究從來不曾忘記過自己是大澤山的弟子,那隻水凝獸死後千載的罵名,到如今記得的,仍只有她的澤袍。
「青衣仙君,本王知道大澤山一門死的冤枉,阿音女君也沒落個好結局,可魔族現世茲事體大,除了你,還有誰能證明當初妖皇是被魔族所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