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明瀾直呼舒明月的名字,口吻淡漠,錦蘭雖不清楚二人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仍然對此感到惋惜,極力想要彌合兩人之間的裂縫:“二小姐,大小姐就要成親了,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終究是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親人之間只要彼此體諒,又有什麼誤會是無法消除的呢!”
明瀾神色淡淡,既不拒絕,也沒點頭同意。
錦蘭還以為有戲,又繼續勸起來:“……大小姐在這世上只有您一個親人了,這次婚禮本就倉促,若是您也不去,娘家一個人沒也沒有,指不定大小姐要被多少人笑話呢!難道您忍心看著大小姐那麼狼狽丟臉嗎?”
“認賊作父,和仇人的兒子成親生子,是她自己將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明瀾終於出聲,她懶洋洋地坐在雕花漆木的高椅上,姿態極其懶散,此時只漫不經心地開口,就帶著不盡的冷嘲與輕蔑,“舒明月自己都不嫌丟臉,我又何必替她操心?”
“二、二小姐,你說的都是真的?”錦蘭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她的身體都有些僵硬,大腦一片混沌,有些不敢相信這殘酷的真相。
明瀾俯視著面前這個臉色刷白的少女,心中不免響起淡淡的嘆息。
這個錦蘭知恩重義,雖然只是個小丫鬟,卻比舒明月這個正牌大小姐都更向著舒家。
第一世,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她一生都沒有外嫁,而是甘心呆在舒明月身邊,守護著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大小姐,幫她出謀劃策,討得丈夫和公婆的歡心,舒明月這才甜甜美美過完一生。
第二世,重生的舒明瀾逃出了塗家堡,一次又一次不自量力地復仇,錦蘭也得知了舒家滅門的真相,為了報仇,她在塗家人的飯菜里下毒,可惜行事不密,被塗恆查出來,活活打死,屍體也被扔到了亂葬崗,還是舒明瀾悄悄跑去將之收殮了。
“二小姐,塗堡……不,塗恆真的是害了舒家的兇手?”
看見錦蘭死死盯著自己,眼神之中充滿執著,明瀾也不賣關子,輕輕點頭:“沒錯,當然是真的。”
明瀾可不是空口說白話,她手上有著切實的證據。
上次舒明月約她到酒樓相聚,外面就有一夥賊人偷偷潛伏,本來是準備將明瀾抓走,卻因為大大低估了楚清流的勢力,被鏡湖山莊的人手殺滅了賊人,還順藤摸瓜,找到了幕後組織的老巢。
如今那個組織的老大還被關在別院的地牢里,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證據,他與塗恆之間不可告人的來往早就一一吐露,包括對舒家下手這件事。
見過了這個活生生的證據,錦蘭對明瀾的話再不懷疑,也不再提邀請明瀾參加婚禮的話,反而匆匆就要離開:“不行,我要去阻止大小姐,她絕不能嫁給塗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