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百舸道:“是嗎?我說錯什麼了嗎?”
阿潤方才正在消化“駙馬”兩字,此刻滿不在乎地笑道:“當然沒說錯,其實你說的,跟我心裡想的一模一樣。”
芳姬目瞪口呆,程百舸卻看向阿潤,有些驚喜:“阿潤姑娘也這麼想嗎?”
阿潤抬手在嘴邊一擋,低聲對程百舸道:“其實我比你想的還糟糕些……我開始的時候以為他是個……算了……”
總算是還有些克制,尤其是想到賀蘭chūn華偶爾露出的那種令人不寒而慄的眼神,阿潤那接下來的“女人”兩個字才換成“算了”。
幸好程百舸不是個愛刨根問底之人,便點點頭:“不過,經過今天早上的升堂問案,我對大人的看法真是……有了日新月異的不同。”
“日新月異?”阿潤覺得這個詞有些怪,“那是什麼不同?”
程百舸滔滔不絕道:“原來知縣大人並非繡花枕頭,卻是個明察秋毫的包青天,阿潤姑娘你難道不知?大人只經過一次過堂,就把一幢人命官司審理的水落石出,讓真兇無所遁形……真真是我們大豐的包青天,是本朝的賢官良臣……”
芳姬在旁聽得澀口澀舌,心qíng難以言喻,前一刻還是繡花枕頭,如今便馬屁連拍,她已經不知該以何種面目面對程百舸,只好沉默。
“我怎麼聽著這麼的……”阿潤卻仿佛跟程百舸臭味相投:“少爺,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程百舸見她質疑,索xing站住腳,把聽來的審案過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芳姬很不願意聽這些無聊之事,本想先行離開,又怕惹程百舸不快,於是只好木立旁邊。
阿潤聽完了,道:“啊,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兩把刷子……”
程百舸笑道:“是啊,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我本來不贊成我爹宴請知縣大人,但是經過此事,我卻想要快點見到大人,好向他表達我心中傾慕之意。”
阿潤呵呵笑了兩聲:“不過……也不能就這樣傾慕他,或許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呢?”
芳姬實在忍不住,便柔聲打斷兩人談話:“哥哥,還是不要相送了。”
程百舸後知後覺地發現她還在:“啊……妹妹還沒走?”
芳姬渾身一震,暗暗咬牙。程百舸卻行了個禮:“那妹妹慢走。”
芳姬深吸一口氣,露出完美無瑕地笑容:“改天再來探望夫人跟哥哥。”她轉過身,上了馬車。
馬車飛馳離開,阿潤道:“又說了半天話,不知道大人醒了沒有……我也得趕緊回去了。”
“對對,不能耽擱你了,伺候大人要緊,”程百舸急忙點頭,又左顧右盼,“阿潤姑娘,你的馬車呢?”
“什麼馬車,我打小兒也沒坐過幾次馬車,”阿潤笑:“我走回去就成,又不遠。”
程百舸點頭,阿潤轉身要走,程百舸忽然又想到一事,不由道:“其實說起來,蘇明我是認識的。”
阿潤回過頭來:“蘇明?”
“是啊,就是那個死者朱氏的表哥蘇明,”程百舸回憶著,道:“我不是很喜歡那個人,總覺得他有些古怪……”
阿潤好奇地問:“怎麼古怪?”
程百舸皺起眉來:“我也不知怎麼說,就是覺得他這人,有點‘虛’……”
“什麼虛?”阿潤探頭靠近。
程百舸面露難色。
☆、第31章 qíng中之qíng
之前阿潤跟宋和請了假,前腳剛走,後腳賀蘭chūn華緩緩起身,望著門口的宋和問:“她鬼鬼祟祟地,去哪了?”
宋和噗嗤一笑:“既然想知道為什麼不自己問,一直裝睡是什麼意思?”
“你最近的話可真多。”賀蘭chūn華撇嘴,走到水盆前洗了把臉。
宋和才回答:“是程府來人,似是有事。”
“程府?就是那個跟貴妃有親的程家?”賀蘭chūn華擦臉,回頭看向宋和。
被水浸潤,一張臉更是如玉生輝,越發顯得眉如chūn山,唇若塗朱,雙眸如星,顧盼神飛。
宋和道:“放心,我查問過了,只是單純地找阿潤有事,跟你沒有關係。”
“哦。”賀蘭chūn華答應,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惋惜。
走到桌邊,本想倒一杯水,看著那略顯舊的茶杯,卻又停手:“我jiāo代的事兒怎麼樣了?”
宋和道:“是了,我正想來跟你說此事。那渡口的船夫已經找到,現正在外頭,你要不要親見一見?”
賀蘭chūn華道:“這點小事你替我做就行了。”
“審案子可不是小事,是你說的,見微知著……絲毫也不能大意。”
“我跟你說的話不是要你用來堵我的,”賀蘭chūn華揉揉眉角:“本來想在這個地方做個遊手好閒地太平小官,沒想到竟然仍不得清淨。”
宋和走到門口:“比之前在京內如何?其實你若想回京,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賀蘭chūn華細細一想,陡然jīng神振奮:“那我還是去審案吧,將來或許會成一代清官典範,名垂青史呢。”
宋和拱手行禮,惺惺作態道:“大人有此志向,可喜可賀。”
賀蘭chūn華剛換好官服往外而行,就見迎面毛振翼飛奔而來:“六叔,我怎麼找不到阿潤,她是不是自己跑了?”
賀蘭chūn華道:“好好地找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