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阿潤不明白,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你難道是說這根木柴?我是用來打老鼠的……”
望著丫鬟指責的眼神,阿潤急忙把木棍扔在旁邊:“我真不是故意的……”
賀蘭chūn華笑道:“行了,郡主不會為難你的,你把廚房收拾好後就回去歇息罷,看過雙兒了嗎?”
趙弄晴轉頭看向賀蘭chūn華,眉頭極快地一蹙。
阿潤自然知道賀蘭chūn華在替自己開脫,忙道:“我正要去……還沒去呢,擔心小毛餓了,所以想來找點吃的。”
賀蘭chūn華點頭:“那快去吧。”
阿潤大大地鬆了口氣,趕緊逃進廚房裡。
這邊賀蘭chūn華回頭,對趙弄晴道:“阿潤出身貧寒,不懂規矩,讓郡主見笑了。”
趙弄晴道:“六郎,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粗俗的女子當管家?”
賀蘭chūn華道:“她雖然不通規矩,但人很能gān,做得飯菜也極可口……對了,天色不早,郡主也該早點休息了。”
此刻阿潤從廚房裡收拾了點東西,小步跑的極快,眨眼間就不見蹤影。
賀蘭chūn華眼底帶笑,也不說話。
趙弄晴心中自然惱怒,只覺得天時地利的大好機會,偏給一個不識相的丫鬟攪了局,可惜生氣也於事無補。
趙弄晴壓下心中不快,和顏悅色道:“我跟六郎久別重逢,不知不覺竟忘了時辰,好吧,你也回去歇息罷……明天我們再仔細說話。”
夜色中,眼前的容顏愈發出塵,簡直令人無法移開雙眼,可這般良辰美景,偏偏無法相守。
趙郡主目送賀蘭chūn華離去,不免恨恨。
丫鬟知她心qíng不佳,便道:“郡主,明日我們可還要在此留宿麼?只怕王爺那邊……”
趙弄晴道:“我好不容易等得六郎跟公主的婚約解除,可卻免不了還有許多雙眼睛都盯著他,這樣的機會是老天給我的,我若不緊緊握住,難道要抱憾終生麼?我一定要等他對我回心轉意……”
丫鬟道:“可恨方才……那個丫頭真是出現的不合時宜。”
趙弄晴冷道:“不過是個粗鄙丫頭罷了,無足輕重,今日且放過她。”
趙弄晴心中衡量,阿潤只是個粗使丫頭,而以賀蘭chūn華的為人及眼光,不管如何,阿潤都不成威脅。
雖然賀蘭chūn華對阿潤的態度有些不同……但……若是要她以堂堂郡主之尊跟一個丫鬟鬥氣,豈不是屈尊降貴,自己沒了顏面?因此只做大度狀罷了。
且說阿潤取了點心,一路如風一樣亂跑。
毛振翼跟毛雙兒正坐在廊下等她,兩個人伸長脖子,像是兩隻小鵝。
見她急匆匆而來,毛振翼便問:“你怎麼了,好像見到鬼似的。”
阿潤按按胸口,訴苦說道:“真把我嚇死了,比見到鬼還可怕,我見到了郡主。”
毛雙兒捂住嘴笑:“你見到了郡主娘娘?可是她並不可怕呀。”
毛振翼也笑,還不忘幸災樂禍地補充:“你死定了,改天我把你說的這句跟郡主說一下,保證她砍你的頭。”
阿潤忙呸呸了兩聲:“我剛才說錯了!大毛,你要是敢學話,我就……”
毛振翼問:“你就怎麼樣?”
阿潤道:“我就……以後再也不跟你們說故事了。”
這幾天,毛雙兒跟毛振翼養成了習慣,在臨睡之前,都要聽阿潤說一個故事。
幸好阿潤從小生在山野,她笑的時候,李氏忙著顧家,就把阿潤丟給娘家,阿潤給姥姥養大,晚上姥姥就會給她說各種各樣的奇趣故事,什麼狐狸jīng,兔子jīng……各種jīng怪,應有盡有。
毛雙兒跟毛振翼打小也沒聽過這般jīng彩奇妙的故事,兩個人雙雙入了迷,不聽故事便不肯睡。
果真,毛振翼一聽,立刻麻利地舉手妥協:“我保證什麼也不說!”
阿潤把取來的點心分給他們吃:“改天要跟你們六叔說說,養只貓在縣衙里,剛才我去看到這麼大的老鼠。”
毛振翼拍胸道:“讓我去啊,我最會捉老鼠了。”
阿潤斜視過去:“大毛,你什麼時候成jīng的,我都不知道!”
毛雙兒哈哈大笑,毛振翼也忍不住跟著笑。
阿潤取來的這些點心是白日程夫人給的,剛到府後,宋和就派了個小廝,專門跑了一趟,把大半兒的點心送到了苗家去,畢竟這是程夫人給阿潤的,而阿潤自個兒也吃不了這麼多,宋和很明白阿潤是個有孝心的,便趁著阿潤酒醉,先吩咐了。
後來阿潤醒來,果然就惦記著要送,宋和便跟她說已送過去了,阿潤大為感動。
三個人盤腿坐在廊下,木地板上十分涼慡,阿潤捧腮想想,便道:“今天給你們說個龍王爺聽大戲的故事。”
毛雙兒跟毛振翼聽了,便湊得更近了些。
賀蘭chūn華來到之時,正好看到一盞燈籠高掛,三個人坐在燈下,毛雙兒跟毛振翼手中各自舉著一塊糕點,兩人呆呆地看著阿潤,聽得入神,都忘了吃。
阿潤白日吃的太飽,就只喝茶,說了會兒,想想下文,又喝口茶潤潤喉嚨,急得兩個小的一直催促。
燈籠的微光朦朧,有些蟲兒繞著,無聲地飛行,燈光溫柔地照落,映著三個人的身影,這樣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