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深竹想了想,就繞了開去:“對了,昨兒有人跟我說你要開除一個員工……是有什麼問題嗎?”
段深竹本不想提這件事,可是畢竟要有件事搪塞過去,何況他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聶文鴛無緣無故要辭退人,他自覺了解聶文鴛的xing子,不認為她是個不知輕重胡亂cha手公司事務的人,想著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聶文鴛的心在瞬間就停了跳動,果然來了,她所擔心的事qíng……大概是她的神qíng的確是太異樣了,段深竹竟留心到了:“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聶文鴛想到方才在電梯裡所擔憂的,想到方知聆,又想到老張……心思轉來轉去,終於把心一橫。
段深竹忽然發現女友的眼睛紅紅地,似乎有淚湧出來,段深竹大驚:“怎麼了?”
聶文鴛深吸了口氣,抬手擦淚:“你真的想知道嗎?”
段深竹皺眉:“到底是怎麼回事?”
聶文鴛鎮定了一下,這幅模樣倒像是受了什麼打擊,段深竹說道:“別急,我給你倒杯茶。”
聶文鴛卻一把拉住他:“這件事我本來不想再提的,一輩子也不要再回想起來,因為實在、太可怕了,可是……既然你問起來,那麼……”
段深竹見她說的異常鄭重,心中不由一緊,就坐在她的身邊,反而鎮定下來:“你慢慢說,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聶文鴛鼓足勇氣說:“就是、就是你那場車禍……”
☆、第 7 章
不知不覺天色微黑。
知聆坐在陽台上,晚風chuī拂,風裡頭帶著夏夜的溫暖氣息。
眼前綠蔭扶疏,偶爾還有鳥鳴的聲響,遠處似乎有人在jiāo談,間或有車駛過,尾燈亮著一抹紅光。
路燈亮起來,閃閃爍爍,如同朵朵金花。
知聆抬頭,望見夜空,明明滅滅有幾顆星星浮了出來。
中午頭出了茶座之後,百無聊賴地去了商場逛了會兒,卻越走越覺疲倦,整個人就如行屍走ròu一般,對什麼都沒有興趣。
只是,不知不覺地走到童裝部的時候,望著滿眼的嬰兒用品,忽然之間就有種痛苦的要發瘋的感覺。
她仿佛能看見,懷孕時候的自己,喜滋滋地站在這裡,挑選著一件又一件地嬰兒用品,像是所有的美滿跟希望都滿滿地承載在上面。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切都化為烏有,卻只在她心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痕。
而今天,這道傷痕又被翻了過來。
知聆踉踉蹌蹌地跑出商場,站在大太陽底下,就像是整個人也被攤開,所有的傷都呈現在太陽底下,被炙熱的陽光烤著。
眼睛有些異樣,知聆仰頭看天,讓自己安靜。
在那件事後她看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在家裡休了小半年的假,最主要得不是休養身體,而是心靈。
其實還是有用的。
知聆搖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痛苦的過往。
她抬手,又看到掌上那一點傷,傷的不重,傷口也已經要癒合了,很快就會看不出,原來這裡曾經傷過。
然而發生的那些,可真的是夢?
她並未亮燈,默默地坐到黑夜完全降臨,本以為趙寧哲會回來的,可惜音信全無。
知聆有些累了,起身入內,開了屋裡等,水晶燈的光芒流瀉下來,滿室生輝,卻隱隱地有些夢幻感覺了。
知聆忽然害怕,伸手抱住雙臂,卻覺得有一絲絲地冷意攀上心頭。
她不想睡,可是卻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睡著,會不會再做那樣真實的夢。
知聆在chuáng上呆坐了會兒,終於拉開門下樓去,到了客廳,打開電視,自己縮在沙發上,望著電視屏幕上的人影竄動,是很熱鬧的綜藝節目,一堆人扮作古裝人物的模樣,在台上搞笑,而台下觀眾一個個也笑得前仰後合,露出牙齒。
知聆望著這熱鬧的模樣,電視聲音開得很大,屋裡都是那種鬧哄哄地聲響,然而她卻覺得這越發地可笑而不真實起來。
她著著實實是一個看客而已,看著別人的熱鬧,享受自己的孤單,如夢似幻。
知聆呆看了會兒電視,又看看掌心的傷,忽然之間從沙發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