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淡淡地看著別處,胭脂陪著笑道:“爺來了就好了,只才等了一會兒。”
段重言一笑,忽地看到chuáng邊上那本書,目光頓了頓,就說道:“你jīng神不好,就不要先看這些,多歇著。”
知聆仍不答話,胭脂心急,掩飾著說:“這個不怪姨娘,是奴婢多事,方才給姨娘拿來解悶兒的。”又看向知聆,“姨娘也沒看多久的……”
知聆見丫頭急了,才悶悶地說道:“餓了……”
知聆跟門口的纓兒都有些傻眼,沒想到主子見了爺,一句話也不說,一開口卻是這兩個字。
誰知段重言聞言竟又笑:“我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怕你身子不好,看書又費了神,既然餓了,那就快吃點東西。”說著,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夾了一筷子西施舌送了過來:“你愛吃這個,嘗嘗看他們做的如何?”
知聆卻是餓了,低著頭便吃了起來,也不管段重言,更甚少抬頭看他,然而她肚子餓食量卻小,吃了幾口椿芽兒,幾塊海參,段重言又給她夾了兩筷子魚ròu,兩塊貴妃jī,一口獅子頭,便也飽了,想了想,又轉頭跟胭脂說:“想再喝碗湯。”
胭脂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原來這已經比之前吃的多了去了,見狀忙給她盛了,段重言問道:“什麼湯?”胭脂說道:“是蟲糙鴨子湯,爺也喝一碗吧?”段重言點頭:“這大熱天的,喝這個倒是又滋補,又祛暑。”胭脂笑道:“聽聞爺過來,是廚下的人特意孝敬的呢。”段重言看她一眼:“嗯。”
胭脂雙手遞了湯過來,按理說該是知聆端過來給段重言的,誰知知聆低著頭喝湯,也不理會,胭脂明了,就只放在段重言面前的桌邊兒。
段重言端了喝了口,只淡淡說了句:“果然好。”看知聆低頭似喝得很是甘美,他便笑了笑,“以後也不拘我來不來,只要你們姨娘想喝了,就去廚下吩咐一聲兒讓他們做就是了。”
胭脂大喜,見知聆仍沒什麼表示,就忙道:“奴婢先替姨娘謝謝爺了。”
片刻知聆喝了湯,胭脂跟纓兒把一桌子的東西收拾下去,又遞了茶上來,伺候兩個人漱了口,段重言道:“妹子封了昭儀,官家賜了好些貢品,裡頭還有一包大理進上的金霞紅峰,我記得你是喜歡喝茶的,趕明兒叫人給你送一些過來,你嘗嘗看好不好。”
知聆聽了這話,便才看他,燈影下看著這張臉,不管是多麼養眼,總覺觸目驚心,想想,就慢慢回說:“那前邊定然甚忙,怎麼會少得了你,你不如去忙吧。”
自段重言進門來,就一直逗引她說話,這卻是她頭一次回他的話,段重言便笑得三分chūn色:“不礙事,我忙了一天,也該偷偷閒了,何況已是晚上,沒多少客人,不須我應酬,還有二弟呢。”
說到這裡,便看一眼胭脂:“你們也忙了一天,出去歇歇罷。”
胭脂跟纓兒自是求之不得的,急忙應了,雙雙退了出來。
段重言見人都出去了,就起身上前一步,靠近了張開雙臂抱住知聆,低頭先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心裡跟我賭氣麼?知道你身子不好,又不愛應酬,就沒驚動著叫你出去,我心裡可沒忘了你,這不,一得了空兒就急急地來了,今晚上我哪也不去,就在這兒陪著你……”
他身上有濃重的酒氣,熏得她也有幾分昏昏然,縮起身子試圖避開,卻被他著實抱了個滿懷:“你乖著些,別總是給我這冷臉子瞧……”
知聆勉qiáng抬頭,望見他那張臉,跟段深竹一模一樣的,意氣風發,不笑的時候極冷峻的臉,此刻喘息著動了qíng,臉色不知是因為酒還是因為色,微微發紅,透出一派誘人的風qíng來。
她總是忍不住想到那個現代版的段深竹,想到他攬著聶文鴛進公司,想到他開車打了方向盤,想到在醫院的不期而遇,他那雙冰冷的眸子……
真的,就是現在這個人嗎?還是說,她只是跌進了一個不可預知的……“空間”里?
段重言吻著她,手上匆匆忙忙將她的薄衣裳解去,埋首在她胸前,渴望似地嗅著她身上的味道。
知聆深吸一口氣,感覺到他在那處廝磨,猛可里就含住了那一點蘇軟,剎那間那種麻麻痒痒的感覺……透進心裡去,害得她幾乎失聲叫了出來,但縱然沒有出聲,身子卻猛地一縮,卻又被他抱得緊緊。
知聆閉了閉眼睛,又吸口氣,竭力轉頭看向別處。
周遭並無別的東西,兩個丫鬟都退了出去,裡頭靜悄悄地,曖昧流轉,chuáng邊的桌子上那一盞油燈挑著芯子突突地跳了一陣兒,知聆看著燈光跳動,就像是自己的心一樣,這樣悸動不安著。
段重言吃了一會兒,摟住了她的腰,手在她腰間細緻撫摸,嘀咕說:“近來你又清減了好些,可不能再瘦了,不然身上就都是一把骨頭了。”。
知聆聽到“身上”二字,心頭一動,便抽出手來,慢慢地摸向頭上,她恍惚記得那裡是戴著一股釵子的,誰知道才一抬手,就被段重言牢牢地握住了,五指扣住,死死壓在了枕邊。
他自她胸前抬起頭來,雙眼微紅地盯著她:“又在gān什麼?三心二意地……爺伺候的你不快活麼?”
知聆心頭感覺異常古怪,段重言卻笑笑,一邊按著她的手一邊起身,手摸向她頭上,慢慢地捏住那根釵子,竟抽了出來。
知聆吃了一驚,不知他要如何,段重言看著她,將釵子反而cha回自己的頭上去。
知聆見狀窘然,段重言將她鬢邊的花兒摘下來扔在一邊,手撫摸她一頭烏雲似的長髮,撩起一縷放在鼻端嗅著:“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