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聆大喜,便行禮:“多謝皇上!”
趙哲哈哈一笑,順勢將她扶起來,果真在她手腕上輕輕地捏了捏。這一刻,目光一掃,不由地又看向旁邊的逸兒。
知聆也看向逸兒,忽想:“哥哥要是在宮裡當差,逸兒怎麼辦?”
方墨白在旁邊看著,因他們是三更進宮的,是趙哲破例,而且也逗留了好些時間了,於是便順勢告退,帶著段逸出宮去了,段逸雖然不舍,卻也沒有法子。
方墨白領著段逸往外而去,段逸一路上戀戀不捨地回頭看,趙哲跟知聆站在原地看著,趙哲瞧著那小人兒,若有所思地說道:“純明,你的兒子可真是難得,竟然連太后也喜歡他。”
知聆正看著段逸,聞言便笑笑,回頭看了一眼那盤荷葉糕,不知道太后是何意思。
趙哲卻看看段逸,又看看知聆,眼神變幻不定,像是想起什麼來,露出思忖之色,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看段逸跟方墨白的身影消失眼前,才挽起知聆的手:“跟朕回宮吧。”
太后回宮之後,仍然怒氣未休,見身邊只有宜妃跟另一個貴人作陪,太后目光閃動,便說道:“淑妃何在?”
宜妃道:“她半路告了身子不適,先回宮了。”這本是尋常的,妃嬪們每日給太后見禮之後,其實便可以告退的。
太后想了會兒,冷冷說道:“什麼身子不適,怕是藉口,去叫她來。”
頃刻間淑妃被請了來,見禮過後。太后見她臉色如常,便寒聲問道:“淑妃,你哪裡身子不適?”
淑妃道:“回太后,方才大概是在太陽底下走了會兒,故而有些頭暈,大概是中了暑熱。”
“中暑?”太后冷笑一聲,“你的身子可是真嬌貴。”
淑妃見她語氣不善,知道她因方才在御花園吃了癟故而要遷怒別人,她跟其他幾個後宮就是怕被遷怒,故而才偷偷告退的,沒想到別人無事,但把她又捉了回來。
淑妃便只請罪,太后看著她,忽然略微示意,宜妃見了,便起身來,藉口離開,那貴人也跟宜妃一塊兒告退了。
殿內一時之間沒了別人,太后才出聲,竟然怒斥道:“惹事的狐媚!你還敢無事人似的躲了!你看看現在的qíng形,若不是你,又怎麼會覆水難收……似你這種只知道媚上的,本宮最是看不上眼!”
淑妃見這話厲害,便跪了地:“太后?”
太后看著她無辜的神色,便道:“方純明原本是你們家的妾,怎麼會讓皇上知道了?別說皇上那幾日出宮過,聽說正是去了方純明所在的別院,隔幾日你就召見方純明進宮,偏又讓皇上撞見了……別以為你做的事本宮都不知道!”
淑妃見她疾言厲色,知道事qíng難以善了,她心念急轉,便道:“臣妾、臣妾著實不知道內qíng,這件事只是巧合,誤打誤撞的,那時候想念府裡頭的人,就隨便召了個……何況臣妾也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來臣妾宮裡啊。”
太后道:“竟然抵賴,給我掌嘴!”她身邊的老嬤嬤上前,即刻就給了淑妃幾個巴掌。段妍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等苦楚,頓時之間臉上便浮現幾道腫痕。
淑妃便只是叫:“太后饒命。”身子略微搖晃,她身邊的宮女由青也急忙扶住她。
太后卻怒氣不休,仍罵道:“就因為你想要討好皇上,才弄成現在這樣,讓方家的兩個人竟然都進了宮,現在,這京內是要變天了,都是因為你!”
太后一口氣沒地方出,可算找到了個人,當下一陣急急喝罵。
淑妃捂著臉,眼淚紛紛落下。
太后罵了會兒,見她的悽慘模樣,稍微地有些消氣,便道:“你不要以為仗著皇上恩典,本宮就拿你沒辦法,你也得知道,皇上心上的人不是你!本宮縱然拿那個狐媚子沒有法子,難道連你也擺布不成了?你需要明白,什麼叫做明哲保身才是!”
淑妃垂著頭,忍著淚,被嚇得竟說不出什麼來。她身邊的由青見太后神色yīn沉,便道:“太后,我們娘娘對太后自然是忠心耿耿的。”
太后眉頭一皺:“你又算什麼,敢在這裡qiáng出頭?”由青忙跪地說道:“奴婢是伺候娘娘的,一時qíng急就多嘴了,請太后恕罪!”
太后看看由青,又看看淑妃,最後哼了聲,說道:“你倒是比你的主子伶俐,你們當真對本宮是忠心耿耿的?”
由青急忙看一眼淑妃,淑妃忙道:“回太后,自然如此。”
太后便冷笑,說道:“既然如此,也罷了,本宮也不是個不通人qíng的人,只不過……你們惹出來的事,你們要把她收拾gān淨了,是誰引進來的那個多餘的人,就乖乖地把人……”
淑妃似懂非懂,瞪大眼睛,由青垂著頭,心上也一陣陣的發冷。
太后見兩人都未應聲,便道:“難道,你們不懂?”
淑妃額頭上落下一滴汗:“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慢慢地說道:“本宮只想要眼前清淨些,不想要那不該出現在宮裡的人出現,明白了嗎?”
淑妃心頭暗暗叫苦:“可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