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姐姐頭髮梳得油光水滑,陸子安有些惱怒地也想綁個髮髻,抓了幾把頭髮卻發現平時看丫鬟挽起來極容易的書生髻自己死活挽不起來。
陸子鈺一看弟弟那笨手笨腳又一事無成的模樣就嘲諷的哼笑了一聲。不等陸子安惱羞成怒,她已經一把將弟弟按回了小圓凳上。
“切,就你這樣的……你說你還能做成什麼?你連個髻都扎不好。”
陸子安想要反駁,卻聽姐姐的聲音從腦袋上飄來:“拿個銅鏡過來,給陸子安自己照照。”
“誒!”
外屋服侍的小丫鬟瓶兒立刻去取了一方小銅鏡出來,呈到陸子安的面前。而陸子安也詫異的發覺自己怎麼擰也綁不起來的頭髮在被自己不當女子看的姐姐手中聽話的要命,只不過片刻就成了半邊兒精巧的雙丫髻。
“髮帶呢?還有珠花。”
“啊?誒、是!”
瓶兒一時反應不過來,還是被一個婆子指點了才知道進屋請示一下顧凌霄這個夫人。
正在被露兒拿玳瑁梳子梳著頭的顧凌霄微微一笑,便吩咐珠兒:“拿些髮帶和珠花給鈺姐兒和安哥兒去。”
“可是夫人……男孩子怎麼能……”
珠兒這不抬眼還好,一抬眼正好對上銅鏡里顧凌霄的視線。
顧凌霄的表情並不怎麼凌厲,甚至稱得上是溫和。但她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深邃了,就像是無邊無際的大海隨時會用她的波.濤將人捲入其中,帶向深不見底的深淵。
珠兒一顫,連忙低頭道:“……是奴婢僭越了!還請夫人責罰!”
“咳咳……”
顧凌霄又咳嗽幾聲,捂著嘴唇的帕子不出意外地染了血。她輕輕將那染了血的帕子放到了妝奩面前,喟嘆般道:“我命不久矣,剩下的時日掐著指頭都算得出來。……我一輩子恪守規矩,倒不想人都快沒了還一事無成,連孩子們之間的爭端都解決不了。”
“剩下的日子……就讓我癲狂一把。能讓鈺姐兒和安哥兒和好了最好,也省得我地下閉不上眼睛。若是鈺姐兒和安哥兒始終體諒不了彼此,我這做母親的也總算是盡了自己的力,不違本心了。”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