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見景正卿不動,便又大聲叫道:“你們為了這裡頭還不知是什麼的勞什子,爭得頭破血流,我不樂意看!你們喜歡這個東西,就只管拿去,在我眼裡,他比不上一條人命要緊!”
黑衣人們面面相覷,不知真假。
景正卿急得雙眉擰緊,望著明媚,yù言又止。
明媚看向外圍的雲三郎、玉葫,望見玉葫關切的眼神,收斂心神,又高聲說:“但是你們傷了我的人,我不高興,所以你們想要這個東西,那麼……就自己去拿吧!”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明媚探臂,手臂在空中一揮,將那匣子直直地扔了出去。
在場足有近百人,卻是誰也想不到她竟會這麼做,頓時之間一片驚呼之聲。
景正卿心也揪到喉嚨口,有心飛身去救回來,但他一個人怎能比得上鐵匣子的降落速度?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那匣子一路滾落下去。
明媚道:“我聽父親說這匣子乃是玄鐵所制,刀劍不摧,水火不傷,你們要的話,現在滾下去找還來得及,但你們還要在這裡跟我們打鬥,下面的水流也不知快慢,到時候你們連個鬼影子也摸不到的話,可就後悔莫及!”
那些黑衣人聞言,略微躊躇,極快之間,其中一個帶頭的抬手打了個手勢,頓時之間一片人散開,往深壑之下探去,竟沒有人再理會此處。
景正卿有心也去,然而敵眾我寡,何況那匣子落了下去,範圍極大,要找何其困難?
景正卿站在明媚對面,就冷冷覷她。明媚對上他的眼神,也不做聲,將他的手腕抖開,便跑開去。
雲三郎上前來,探頭看著眾黑衣人消失溝壑之下,頗為無奈:“二爺,這……”
景正卿想了想:“罷了,我們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雲三郎看一眼明媚,心中滋味複雜:這些黑衣人有備而來,數量跟能耐都在他們估計之上,如果不是這少女如此一遭,就算他拼死護了景正卿逃出去,他們這一gān人等,多半就不能全身而退。
那邊玉葫爬起來:“姑娘!”
明媚跑過去,扶住她:“你傷的怎麼樣?”
玉葫順勢靠在她身上,奄奄一息地:“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會不會死,如果我死了,以後就不能伺候姑娘了。”
明媚輕輕打了她一下:“住口,不許胡說。”
景正卿走了過來,見狀便哼了聲:“她只是皮外傷,沒什麼xing命之虞。”
玉葫驚喜jiāo加,人也立刻站直了:“二爺說的是真的嗎?”
雲三郎也跟著走過來,底下景家僕人便開始收拾馬車,整理馬匹,當務之急,是要先離開這是非之地。
雲三郎看了看玉葫的傷,便說:“看樣子並沒傷了筋骨,放心吧,無事。”
玉葫才鬆了口氣:“謝天謝地,我可以繼續留在姑娘身邊了,只不過……姑娘你怎麼把老爺留下來的匣子丟了。”
明媚不動聲色,反而柔聲說:“我們不是早就把它丟了嗎?”
景正卿在旁聽著這話,只覺得耳朵刺刺地,忍不住又瞪了明媚一眼。
雲三郎也聽出明媚的弦外之音,心道:“這小丫頭真是不可貌相,關鍵時刻竟能如此……口頭竟也極厲害,分明是在說我們偷偷地設計她,把匣子暗暗偷出來的事,只不知她方才丟了匣子,是故意報復二爺兼救人呢,還是另有什麼含義。”
明媚只當看不見兩人異樣的眼神,挽著玉葫,又叮囑:“你小心些,我還要你長命百歲,一直伺候著我呢。”
玉葫說道:“姑娘,你放心吧,人家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我們豈不也是這樣的?”
明媚點頭:“我瞧著也是,我原來覺得頭暈暈的,這會兒倒是慡快了些。”
兩人正說著,冷不防景正卿跟頭láng似的,悄無聲息地走過來,將明媚當腰一摟,不由分說地抱了過來:“妹妹哪裡去?馬車壞了,就勞煩妹妹跟我同乘一匹馬吧。”
明媚一驚,只覺得雙腳落地,被他如老鷹擒小jī異樣挾著,羞怒jiāo加,才叫起來:“我不要!”
景正卿緊緊摟住她,絲毫也不放開,明媚掙了兩掙,臉紅耳赤,壓低聲音說:“景正卿,你快放開我!光天化日……”
“這會子竟連表哥也不叫了?”景正卿笑,同樣低聲,於明媚耳畔說,“妹妹且忍忍,這也是權宜之計,難道你想讓三郎抱著你?或者你自己下地走?你該是不會騎馬的吧?”
明媚語塞,卻忍無可忍,終於慢慢說:“我寧肯下地走。”
“那我可不樂意等你。”景正卿笑,大步走到馬兒旁邊,將明媚往馬背上一擱,順勢翻身上馬把人緊緊抱住。
明媚感覺他的手握在自個兒腰間,忽然之間促狹地捏了一把,半疼半癢,她忍不住叫了聲,轉頭對景正卿怒目相視。
景正卿噗嗤一笑,忽然俯身,臉頰正蹭過明媚的臉,溫溫熱熱。
明媚慌忙縮起身子,卻被他抱著,逃無可逃。
馬兒得得往前而行,景正卿幾乎貼在明媚耳畔,低聲說:“小丫頭,是我小看了你,原來你的膽子竟這樣大,不過……我真真是喜歡極了。”磨牙切齒地,心頭微癢,手在她腰間緊緊一摟,把人抱得更貼近了自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