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宸道:“我告訴你多少次,忍一時風平làng靜,以後咱們還得靠著妹妹呢,這時侯是剛來京城,沒人知道咱們,過兩月妹妹嫁了,我就是王爺的兄長,誰敢不給我三分顏面?要什麼差使不是手到擒來?只怕我不去應付差使,自然有人送錢過來。”
衛少奶笑道:“你這如意算盤倒是打的啪啪響,只不知道靈不靈。”
衛宸道:“只籠絡好了妹妹,又何愁不靈,別看妹妹表面冷冷地,其實她心裡是最重骨ròu親qíng的,不然,你看衛峰那個小雜種,怎麼竟給她護犢子似的養在身邊?所以我常跟你說要對她好些,只有咱們的好處,沒有壞處。”
提起衛峰,衛少奶忍不住又氣不打一處來:“說起來我就上火,憑什麼那個小雜種要住在府里,我們倒變成外人,給防賊似地防著?我就是氣不忿她這樣偏對你。”
兩人且說且走,說得熱火朝天,漸漸到了拐角處,雖聽到馬蹄聲得得,卻不在意,正轉彎時候,就聽到“吁”的聲音,一輛馬車也緩緩轉過來。
衛宸全沒注意,嚇了一跳,踉蹌後退幾步,身子貼在牆上一蹭,差點跌倒。
衛少奶驚叫:“了不得!”忙去扶他。
這會兒趕車的罵道:“不長眼呢,往上就撞,找死不成?”
衛宸見新換的一身價值不菲的袍子也磕破了一點,委實ròu疼,又聽著這樣qiáng橫霸道的話,便怒道:“哪裡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撞了人不說,滿口噴糞!認不認得我衛大爺!”
那趕車的笑道:“什麼衛大爺二爺,真沒聽說,你倒是好狗運,若是驚著了我們小姐公子,才有的你好看。”
猖狂說完,馬鞭子一抖,往前遊走。
這當真是一qiáng還比一qiáng狂,衛宸見那馬車經過身邊,有心去攔,看那馬兒高大,又怕傷著自己。
他滿心氣憤,又心疼袍子,又恨區區一個趕車的也敢盛氣凌人,看著那馬車一路不停往前,便盯著怒罵道:“皇親國戚你也不放在眼裡?終有一日,讓你認得我衛宸!”
那馬車急急行過,趕車的人倒是沒聽清楚,馬車裡的一個人卻皺了皺眉:“那人說什麼?”
這人鵝蛋臉,生得閉月羞花,穿金戴銀十分華貴,卻正是藍尚書之女藍同櫻。
對面那人打開車窗,探頭看了眼,冷笑說道:“不知哪裡來的鄉巴佬,真真找死,該慶幸我今兒沒騎馬,不然一腳踩死他。”
說話這位,似是十j□j年紀,乃是個翩翩貴公子,臉容清瘦,堪稱一個眉清目秀,只是雙眸之中戾氣略盛,說話也帶著一股yīn狠之意,正是藍同櫻的兄長藍同柏。
藍同櫻聞言笑了笑,柔聲道:“哥哥你以為這仍是在黔南嗎,休要說出這樣無法無天的話來,給人聽見,以為我們沒有教養仗勢欺人呢。”
藍同柏笑道:“妹妹訓誡的是。”
藍同櫻卻不看他,轉頭從窗戶往外看了眼:“那人自稱衛宸,又說什麼皇親國戚……哥哥,記得我前些日子叫你打聽的人嗎?”
又過幾天,眼見將近元宵。宮裡頭傳了旨意出來,貴妃娘娘要回府省親,只是諸事從簡罷了。
☆、119省親
景正盛進門便笑道:“你gān的好事!”
景正卿正喝了杯茶,見他臉兒紅紅進來,忽然扔了這麼一句話,便道:“怎麼了三哥?”
景正盛回頭,向著小桃一揮手,見丫鬟出去了,才走過來。他坐在景正卿的椅子上,翹起腿道:“老實說,有人送到咱們府給明媚表妹的信,是不是都給你攔下了?”
景正卿見事發了,略一怔,咳嗽了聲,問道:“哥哥怎麼知道了這事兒?”
景正盛斜睨著他:“是明媚叫人去問我,讓我查查門房上有沒有收到信,你說現在該怎麼回她?”
景正卿不做聲。
景正盛問道:“那是什麼人的信?有什麼要緊的不成?你竟要攔著?”
景正卿臉頰微紅:“也沒什麼,是個無關緊要之人。只是……不想給她看到那些……也是些沒用的信。”
景正盛饒有興趣地問道:“讓我猜猜,那個明媚妹妹的故jiāo,大概是哪家的公子?”
景正卿紅著臉,頗有些窘迫,小聲道:“是個知縣之子……我們上船的時候他來相送,不過是個rǔ臭未gān的小子。”
景正盛拍著桌子,哈哈笑起來:“原來是我們卿二爺吃了醋,可真有你的!”
景正卿亂咳嗽會兒,問道:“哥哥跟明媚說了?”
“還沒呢,”景正盛停了笑,“我打發了老齊,叫他別到處亂說,就來找你了,我該怎麼跟明媚說呢?”
景正卿想了想,道:“不如就說,門房上沒收到……是送信的錯送了?”
景正盛似笑非笑看他,道:“景府這樣顯赫,要送錯地方也是難得的,照我看,明媚那麼聰明,恐怕早就覺得不對了,你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只怕又要讓她不高興了。”
景正卿回身坐了,掩飾說道:“我也沒什麼惡意,不過是小孩兒的書信罷了,不然……就說底下人辦事不力,弄丟了……”
景正盛見景正卿小心翼翼,他嗤嗤笑了幾聲,卻又漸漸地收斂了笑意:“卿弟,說起來,你跟明媚……怎麼樣了?”這還是景正盛撞破那件事之後,頭一次跟景正卿說起。
景正卿自不像是初次那樣警覺,知道景正盛並無惡意,便笑道:“也不怎麼樣……落花有意,流水無qíng啊。”